第五节 丰富多彩的游艺(第1页)
第五节 丰富多彩的游艺
隋唐五代时期,是我国古代文体娱乐发展史上的一个黄金时代。这首先应归之于当时封建经济的高度繁荣,为它提供了充足的物质基础;其次是当时政治的开明和社会环境的相对安定,为它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社会氛围;此外,像城市的繁荣,商业的发展和市民阶层力量的壮大,文化上的传承,当时的社会风尚,人民的爱好,统治者的提倡以及对外文化交流的扩大,等等,都是这一时期游艺文化空前繁盛的原因。
一、球戏的盛况
隋唐五代时期,各种球戏活动颇为盛行,有击鞠、蹴鞠、踏球等,种类繁多,其中尤以击鞠最为流行。
击鞠,又称击球、打球、打马球等,是当时最有代表性的一种游艺活动。有人称它是藏族人民在体育史上的重大贡献[157];也有人认为它是从波斯传来的一种游艺项目,所以又称“波罗球”[158](Polo)。
马球的打法是:骑在马上,分为两队,挥舞一种饰以雕文、下端为月牙形的球杖,纵马争逐一种大小如拳、朱红色的球。正规的球场,广阔平坦,“平望若砥,下看犹镜”[159],有单球门和双球门两种场地。参赛人数没有严格的限制,以进球多少定胜负。
马球运动精彩激烈,上至帝王将相,下及普通文士军人,甚至百姓,都普遍从事。军人以“击鞠”为训练和娱乐方式,及第新进士则照例要赴月灯阁打球庆贺,[160]豪门显贵以击球作为比富斗气、消磨时光的手段,国家则以马球招待来访的贵宾以增进友谊。景龙四年(710年),吐蕃迎娶金城公主,双方在宫中举行“击鞠”大赛,唐中宗命后来成为唐玄宗的临淄王、嗣虢王邕和两位驸马杨慎交、武崇训4人上场,力敌吐蕃10人,大获全胜。[161]唐宣宗击球技艺精湛,“两军老手,咸服其能”[162]。唐僖宗颇以球艺自负,自诩“若应击球进士举,须为状元”[163]。史称“上好击球,由是风俗相尚”[164]。1971年在陕西乾县章怀太子墓发现的《打球图》壁画,形象生动地再现了唐代击球的场景。[165]
彩绘骑马击球陶俑(唐)1958年陕西西安出土
值得一提的是,连柔弱女子,也巾帼不让须眉,纵马驰骋,右冲左突,飞杖猛击。女诗人鱼玄机的《打球作》诗描写道:“坚圆净滑一星流,月杖争敲未拟休”[166]。出土文物中也有女子击球铜镜和击球女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马球是唐王朝的国球。
由于马球运动剧烈,危险性较大,经常发生从马上堕落,或马匹相撞导致球员碎首折臂的事故,所以,中唐以来,又兴起一种“驴鞠”,即骑驴击球。如节度使郭英乂就曾在府中“教女妓乘驴击球”[167]。还有“步打”,即徒步打球,如王建《宫词》就有“殿前铺设两边楼,寒食宫人步打球”[168]句,指的就是这种打法。
蹴鞠,也称踏鞠、蹴球,即古代的足球运动。战国时代,就开始流行。至唐盛行于全国各地,并有很大的发展和创新。主要表现在“气球”的发明和“球门”的设置。“气球”,即充气之球,球的外壳用八瓣皮革缝制,内实以充气的球胆。归氏子弟《嘲咏皮日休》诗有:“八片尖裁浪作球,大中爆了水中揉。一包闲气如常在,惹踢招拳卒未休。”[169]反映了球的构造及用途;球门是于场端“植两修竹,络网于上为门以度球”;比赛方式是“球工分左右朋,以角胜负”[170]。和现代足球基本相似。
军中以蹴鞠为“习武之戏”,统治者以踏鞠为消遣方式,文人学士中也不乏蹴鞠爱好者,普通百姓则更钟爱踢球。仲无颜《气球赋》中说:“广场春景,寒食景妍,交争竞逐,驰突喧阗。或略地以丸走,乍凌空以月圆。”[171]反映了足球运动的精彩激烈。蹴鞠在妇女中也颇流行,《内人踏球赋》描写宫女的高超踏球技巧有“球不离足,足不离球”[172]句。杜诗“十年蹴鞠将雏远”、王维“蹴鞠屡过飞鸟上”等句,都反映了唐代流行蹴鞠的盛况。
此外,唐人还发明了多种球戏方式:(1)“打鞠”,也叫“一人场”。比赛时不用球门,也不拘人数多少,由一人表演,可用身体的任何部位,如头顶、胸靠、膝踢等,比赛花样和球不离身的技巧与时间长短。《燕山丛录》载唐显灵宫道士韩承义,可以“使鞠绕身,终日不堕”,“肩背膺腹,皆可代足。兼应数敌,皆给自弄”。(2)“白打”,也称“二人场”或“四人场”,是一种偶数对踢的比赛,赛时不设球门。此游戏在妇女中颇为流行。王建《宫词》有“寒食内人长白打”句,即指此。(3)“趯鞠”,专以踢高为比赛,军中颇为流行。军人张芬,“常于福感寺趯鞠,高及半塔”[173]。康骈《剧谈录》记载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趯鞠的故事:有三鬟女子,过长安胜业坊北街,“值军中少年蹴鞠,接而送之,直高数丈。于是观者渐众”。可见女子踢球技巧也不同凡响。另外,还有抛球、弄彩球等戏,不一而足。
二、“雅戏”——棋艺
隋唐五代时期流行各种棋类活动,有围棋、象棋、弹棋、双陆、蹙融等,其中以围棋最盛。
围棋,在隋唐时期趋于成熟并最后定型[174]。从考古材料来看,既有13道、15道、17道等发展中的围棋文物被发现,也有已经成熟定型的19道围棋文物的出土。[175]从有关围棋理论的著述来考察,《新唐书·艺文志》中记载关于围棋的专著就不下10种,在敦煌石窟藏经洞就曾发现唐代写本《棋经》残卷,是世界上迄今发现的最古老的手抄本。此外,像探讨围棋起源的论著有皮日休的《原弈》,总结唐代围棋发展经验的有徐铉的《围棋义例铨释》等,标志着唐代围棋无论从形制还是理论,都已全面成熟。唐代围棋的成熟,还突出表现在具有国家棋院性质的棋待诏和棋博士的出现。棋待诏是我国围棋史上最早的国家认可的专业棋手,代表了当时棋艺的最高水平。棋待诏除了陪皇帝下棋,还代表国家参加国际间的重大比赛。唐代著名的棋待诏有玄宗朝的王积薪、顺宗朝的王叔文、宣宗朝的顾师言、僖宗朝的滑能等;懿宗朝还出现了一位外籍棋待诏,这就是来自朝鲜半岛新罗国的朴球[176]。开元二十五年(737年),围棋国手杨季鹰曾代表唐王朝出访新罗,谱写下中韩围棋史上的新篇章;[177]大中二年(848年),以日本王子为首的代表团访唐,顾师言代表国家出战,成为中日之间有史以来第一场有正式记载的围棋比赛。[178]棋博士,又称宫教棋博士,专门负责教习诸王、公主和宫人下棋,[179]是我国历史上出现较早的专业棋类学校。由于政府的提倡,加之围棋的棋局充满哲理和智慧,比赛时又对时间和场地没有特殊的要求,所以深得当时人的喜爱,在朝野上下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
弈棋图(唐)
1972年新疆吐鲁蕃出土
象棋,在隋唐时还处于演变过程中,其流传程度远不如围棋广泛。棋子已有“将”、“马”、“车”、“象”、“卒”等。走法有“车直入”、“马斜飞”、“卒横行”、“将走四方”等,与今天的象棋有所不同。据载,武则天梦中与“大罗天女”下棋,“局中有子,(则天)旋被打将,频输天女”[180]。又载,肃宗宝应元年(762年),汝南人岑顺夜梦金象将军与天那将军列阵交锋,“天马斜飞度三止,上将横行击四方,辎车直入无回翔,六甲次第不乖行”,又有“步卒横行一尺”。岑顺醒来,就地发掘出一个古墓,“有金**局,列马满枰,皆金铜成形。……乃象戏行马之戏也”[181]。另外,象棋名谱《桔中秘》和《桔中乐》,都来源于唐代流传的一则关于象棋的故事:有个巴邛人,家有桔园,因霜后桔已收,余两只大桔,剖开一看,桔中有两老者在下象棋。[182]不过,唐代象棋还不见有“炮”、“士”子,走法与今也有所不同,这说明象棋还没有最终成型。
弹棋,玩法已失传。玩时主要靠技巧。棋盘为二尺见方的木盘,中间隆起,顶如小壶,四角也微隆。棋子24枚,双方各12枚:6红6黑。红子贵,黑子贱。玩时用己方子去击对方子,规则是先用贱子,不得已才用贵子。大概是以击中对方子入中间“小壶”多者为胜。类似今天的台球和康乐棋的玩法。唐代弹棋是一种颇为盛行的棋戏,文人骚客多有吟咏,如柳宗元的《弹棋序》、卢谕的《弹棋赋》、张廷珪的《弹棋局赋》、阎伯屿的《弹棋局赋》等。韦应物的《弹棋歌》盛赞了一位有高超技艺的弹棋名家刘生;李颀《弹棋歌》也称道弹棋高手崔侯;王建《宫词》中有妇女弹棋的描写。可见弹棋在隋唐时期是一种很流行的游戏。但是到宋代,弹棋突然失传,北宋沈括感叹:“弹棋,今人罕为之,”[183]南宋陆游则“恨其艺之不传也”[184]。
双陆,又称“握槊”、“长行”、“婆罗塞戏”、“双六”等名目,唐人目之为“雅戏”。其玩法已失传。唐代双陆,有棋盘,上下各12道。棋子30枚,双方各15枚,以黄黑分别。行棋时先掷骰子,决定先后,骰子2枚,各为21点。据唐时传日本,其形制仍保留至今的双陆玩法是:两人对局,黑棋自上左向右行,复由下右向左行;白棋由下左向右行,复由上右向左行。二人轮流掷骰子行棋,同一道中同色之棋任重数子,有2枚同色之棋者,敌棋不得入,已入者取去。取掉的棋可于敌方下次掷骰时入局。如取掉棋不得入局则它棋均不能行。一方不能行棋,即由对方掷骰行棋。如一方棋均入最高的6道(黑为下内6道,白为上内6道)者胜。[185]其玩法近似于现代跳棋。双陆是唐代棋戏中最为盛行的一种游戏,唐人李肇《唐国史补》卷下记载:
今之博戏,有长行最盛。……王公大人,颇或耽玩,至有废庆吊,忘寝休,辍饮食者。……有通宵而战者,有破产而输者。其工者近有浑镐,崔师本首出。围棋次于长行。
唐代喜玩双陆者很多,韦后与武三思打双陆,中宗点筹[186];武则天的男宠张昌宗与名相狄仁杰对双陆,武后点筹;[187]杨贵妃与玄宗玩双陆,将输,放白鹦鹉乱局;[188]更有嗜之如命者,如高宗时贝州民潘彦,“每有所诣,局不离身。曾泛海,遇风船破,彦右手挟一板,左手抢双陆局,口衔双陆骰子。二日一夜至岸,两手见骨,局终不舍,骰子亦在口”[189]。唐人吟咏双陆的诗赋也很多,有赵搏的《废长行》、释皎然的《薛卿教长行歌》和邢绍宗的《握槊赋》等,为我们认识这种久已失传的古老游戏提供了生动素材。
蹙融,也是一种棋类游戏,玩法已失传。好像也是两人对局,有棋盘,各5子。唐人李匡乂《资暇集》卷中描述:“今有弈局,取一道人行五棋,谓之蹙融。”蹙融的子少,下法简单,所以唐人称之为“小戏”。段成式曾说:“小戏中,于弈局一样,各布五子,角迟速,名蹙融。”[190]假如蹙融弈局指的是围棋盘的话,那么我们推测这大概是类似于今天“五子棋”的一种游戏。
除以上较为流行的5种棋戏外,“又有小双陆、围透、大点、小点、游谈、凤翼之名,然无如长行者”[191]。这大概是与双陆玩法相似或从双陆派生出来的一些棋类游戏,惜其玩法已全不可考。
三、壮士裸袒猛相扑——角抵
角抵戏,又称角力或相扑,类似于今之摔跤。隋唐五代时期颇为盛行。柳彧曾说:“近代以来,都邑百姓,每至正月十五日,作角抵之戏,递相夸竞。”[192]宫廷、行伍和民间把它作为主要的观赏、军训及娱乐的项目之一。
宫廷经常举行角抵比赛,帝王们大都喜欢亲临观赏。隋文帝曾召和尚法通与西番人较量而大胜;[193]唐玄宗每赐宴常有百戏表演,角抵则被安排为压轴戏出场;宪宗最热衷的两项运动是角抵和击球;穆宗观赏角抵戏,经常搞到“日昃而罢”;[194]敬宗“常阅角抵于三殿,有碎首断臂,流血廷中。……夜分乃罢”;[195]文宗曾于“寒食节,御勤政楼观角抵”;[196]五代后唐庄宗甚至亲自赤膊上阵与李存贤角胜负,以刺史为酬赏;[197]南唐二主李璟、李煜,不仅能做诗填词,而且也是角抵的爱好者。
军队将角抵列为军训项目。《新唐书·兵志》称:天宝以后,府兵制废弛,离队军士为了维持生计,有不少人以卖艺为生,“壮者为角抵、拔河、翘木、扛铁之戏”,反映了军士们在军营中受过角抵等训练。唐后期,中央禁军神策左右军和各地方镇都非常重视对士兵的角抵训练。穆宗、文宗、懿宗等帝王经常检阅神策左右军的角抵表演;各地方镇也经常举行角抵大赛。
政府为了发展角抵事业,还设立皇帝摔跤队,取名“相扑朋”,从行伍和民间选拔了一批优秀选手。文宗时,“镇海军进健卒四人……悉能拔撅、角抵之戏”[198]。相扑朋还注重后备人材的培养,从少儿中遴选一些有前途的好苗子,重点培养。摔跤大师蒙万赢,“于咸通中选隶小儿园……寻入相扑朋中”,从十四五岁开始,就因“拳手轻捷”而崭露头角,“擅场多胜,受赐丰厚,万赢呼名从此始”。后来他历懿、僖、昭三朝,技艺日趋精湛成熟,于是广收门徒,“五陵年少、幽燕任侠,相从诣教者数百”[199]。堪称一代宗师。
在政府的推动下,角抵活动在民间广泛开展起来。《角力记》云:“五陵、鄱阳、荆楚之间,五月盛集,水嬉则竞渡,街坊则相拂(按:方言,角力)为乐。”在陕南、成都一带,还设擂台比赛,“募桥市壮勇者,于山前平原作场,候人交(比赛),赢者社出物赏之,彩马拥之而去;观者如堵,巷无居人。从正月至五月方罢”。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民间涌现出一批角力高手。穆宗时有云阳角抵人张莅;文宗时,邢州角抵人在南诏劫掠成都时,独毙蛮兵2人;武宗时壮士管万敌,“富有膂力”,每战必胜,人称“万敌”,后选入左军,在一次街坊酒肆的角力比试中,却败在一位不知名的“麻衣掌盖”手下,真是强中自有更强者;懿宗时杨河,“性好相扑,身形魁伟,为人若有所求,必与人敌”,且善于围棋。像这类角抵高手,在唐代民间还有不少。在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发现的一幅唐代幡画相扑图,形象生动,可与文献记载相印证。
最为惊奇的是,隋唐妇女也开展这项活动。唐政府在《禁断女乐敕》中说:“自有隋颓靡,庶政雕弊……广场角抵,长袖从风,聚而观之,浸以为俗。……伤风害政,莫斯为甚,既违式令,尤宜禁断,自今以后,不能更然。”[200]其中提到的“长袖从风”,即指女子角抵。但这道禁令并没有被认真执行,因为在唐末,号称“勇而多力”的皇家角抵高手张季弘,被一位山村妇女的高超技艺吓得“流汗神骇……阖扉假寐,不敢交手”[201]。可见唐代妇女中也不乏角抵名家。
四、拔拒抵长河——拔河
拔河,古称“牵钩”或“拖钩”。相传兴起于春秋时期的南方荆楚一带,初用以教战,至隋唐时期,风俗以拔河祈丰年,所以颇为盛行。据唐人封演《封氏闻见记》卷六记载:
隋唐时期的拔河活动,规模很大,参加的人数也很多,每边多达数百人,甚至上千人。《隋书·地理志》载:“牵钩之戏,云以讲武所出。……钩初发动,皆有鼓节,群噪歌谣,振惊远近。俗云以此厌胜,用致丰穰。”拔河是农闲时的一种很好的娱乐活动。
到了唐代,拔河活动由民间传入宫廷。唐玄宗曾组织过一次有一千多人参加的拔河比赛,薛胜《拔河赋》记此盛会曰:“皇帝大夸胡人,以八方平泰,百戏繁会,令壮士千人,分为二队,名拔河。”[202]唐玄宗还曾作《观拔河俗戏》诗以助兴,诗序写道:“俗传此戏,必致丰年,故命北军,以求岁稔。”诗云:“壮徒恒贾勇,拔拒抵长河。俗练英雄志,须明胜负多。噪齐山岌业,气作水腾波。预期年岁稔,先此乐时和。”大臣张说也作诗《奉和圣制观拔河俗戏应制》曰:“今岁好拖钩,横街敞御楼。长绳系日住,贯索挽河流。斗力频催鼓,争都更上筹。春来百种戏,天意在宜秋。”这两首诗对当时拔河比赛的气势作了很好的描写,并指明举行这种大规模的拔河比赛是为了祈求丰年。同时,在首都举行有一千多人参加的气壮山河的比赛,也具有极大的政治意义,所谓“名曰拔河于内,实耀武于外”,这是显示国力盛衰的一种方式。
五、万里秋千习俗同
秋千戏,是我国古老的民间游戏之一。**秋千时,既不需要很大的力量和复杂的动作,又带有几分惊险,通过自身的力量把身体**至空中,所以深受妇女和少年儿童们的喜爱,成为隋唐时期开展较为普及的一项游艺活动。
唐代宫廷流行秋千戏,“天宝宫中,至寒食节,竞竖秋千,令宫嫔戏笑,以为宴乐,帝呼为‘半仙之戏’。都中士女因而呼之”[203]。王涯《宫词》有“春风摆**禁花枝,寒食秋千满地时”句,反映的就是唐代宫廷流行秋千戏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