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影响深远的少数民族文学(第4页)
虽陵迁而谷变,妃之淑德兮与令名而不亡!
辽水呜咽,愁云飞翔,草木含悲,天地变色,作者以此来形容人们失去秦晋国妃萧氏的悲痛;尽管陵谷变迁,但萧氏的淑德与令名将永存于人们的记忆之中。通篇哀婉悲怆,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据《金史·乐志》记载,天眷年间金熙宗完颜亶巡视燕京,所用的鼓吹导引乐是从辽朝搬来的,名为《鼓吹曲》:
五年一巡狩,仙杖到人间。问稼穑艰难,苍生洗眼,秋光里,今日见天颜。金戈玉斧临香火,驰道六龙闲。歌谣到处皆相似,天子寿南山。
此时辽国已灭亡二十余年,《鼓吹曲》还为金朝统治者所袭用,可见其艺术生命力是很强的。
二、民间文学
辽代各族劳动人民创作的谚语、歌谣等口头民间文学,也具有很高的价值。如契丹人歌谣《焚骨咒》:
夏时向阳食,冬时向阴食。
使我射猎,猪鹿多得。
契丹旧俗:“父母死,而悲哭者以为不壮,但以其尸置于山树上,经三年之后,乃收其骨而焚之。”[19]把酒浇在地上,祭奠时口念此咒,便可去祸除灾。他的父母在冥冥之中便能保佑他在射猎时“猪鹿多得”。
《辽史·杨佶传》载,他任武定军节度使时,境内长期无雨,干旱严重,禾苗枯萎,眼看就要酿成灾荒,杨佶到任的那天晚上,忽然大雨滂沱,普降雨露,这年获得了好收成。百姓对杨佶甚为感激,编了一首《喜雨歌》到处传唱:
何以苏我?上天降雨。
谁其抚我?杨公为主。
其实,杨佶上任时下雨,不过是巧合而已,百姓却把功劳记在杨佶账上,说明他们是很信赖清官的。
契丹儿童从启蒙读书开始,便兼学契丹文、汉文,宋人洪迈的《夷坚志·丙志》说:“契丹小儿初读书,先以俗语颠倒其文句而习之,至有一字用两三字者。”如“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两句,用契丹语则读成:
月明里,和尚门子打。
水底里,树上老鸦坐。
若从汉语的角度看,这两句话文理不通,不知所云,但是契丹人就是这样学习汉族诗歌的。
辽朝末年天下扰攘,干戈不息,百姓对这种军阀混战的局面非常不满,有诗云:
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田土后人收。
后人收得休欢喜,更有收人在后头。[20]
北宋将亡时,辽朝与宋接壤之地流传一首《臻蓬蓬歌》,歌词是:
臻蓬蓬,外头花花里头空。
但看明年正二月,满城不见主人翁。[21]
主人翁指宋徽宗。此诗流传不久,宋徽宗果然失了社稷,于靖康二年(1127年)春与钦宗一起沦为金人的阶下囚,算是应了谶语。当然,这只是巧合而已。
辽末政治黑暗,民不聊生,女真人崛起时,天祚帝宠信北枢密使耶律大悲奴、同知枢密院使萧查剌、南面宰相执政吴庸、马人望、柴谊等5人。而这5人年事已高,老态龙钟,步履蹒跚,根本无法议论国家大事。有民谣说:
五个翁翁四百岁,南面北面顿瞌睡。
自己精神管不得,有甚心情杀女直。[22]
女直即女真,辽人避道宗耶律宗真之讳,改女真为女直。这首诗以诙谐的语言,对苟且偷生、不肯抵御外侮的天祚统治集团给予了无情地嘲弄和辛辣地讽刺。寓意辽朝必将灭亡。
1986年,考古工作者在辽宁朝阳县南双庙乡石匠山上发现了辽代摩崖石刻遗存,石壁上有3首题诗,命名为《石匠山石壁题诗》。其中的两首已漶漫不清,不能辨认,只有一首署“乾统八年十月二十四日李孝安作”的诗清晰可辨:
入门且见一枝花,不知娘子是谁家?
两颊脸似花红色,头上双龙似黑鸦。
这首诗以白描的手法写出了契丹女子绰约多姿的风貌:脸似红花,头上双髻盘绕,犹如黑鸦一般。作者为我们描绘的少妇形象,在石壁诗中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