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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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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羽在装模作样,她一眼就能看明白,他又在学卫朝荣了。

或者说,他在试图模仿他根据那些边边角角的细节所拼凑出的卫朝荣。

他这些日子一定十分不好过,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手推动更换的镇石酿成了大祸,而且还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无可挽回的大祸。谁也没当众揭穿镇冥关崩裂的真相,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真相仍然是个扑朔迷离的秘密,可那些该知道的人都已知道,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戚长羽仍然坐在沧海阁阁主的位置上,却像是被架在炉火上炙烤,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他,等待他走向灭亡的那一天。

摆在戚长羽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主动请罪,自请受罚,不仅要失去他渴求捍卫的阁主之位,还要接受无尽的调查、惩戒,余生都为前半生支付代价;要么,就像是他曾经摘下阁主冠冕时所做的那样,博得她的偏爱。

跪倒在她的面前,向她俯身低头,祈求她的再次垂青。

她习以为常。

当一个人的权势和力量达到睥睨天下的地步,她当然可以从容地看惯这世间因人心贪欲而扭曲的百态,人的尊严在欲望面前根本不值一钱。

“你甘心赴死了?”她微微地笑了一笑,有点嘲弄,“想得这么清楚,来见我之前就可以自尽了。”

戚长羽仿佛听不懂她的嘲弄,神色肃然,低声说,“属下微贱之身,本该以死谢罪,但素向多蒙仙君爱幸,不敢擅自赴死,故来请罪,交由仙君定夺。”

曲砚浓漫不经心地笑了。

“好。”她说,抬起手,指着庭前的门柱,“我允许你撞死在这跟门柱下。”

她宛然地望着戚长羽,神貌可亲,“擎天木所做的门柱,坚逾金石,撑得起元婴修士触柱而亡,这么珍贵的灵材,配得上你。”

戚长羽挺直的脊背摇晃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似乎是拿不准她究竟是否认真,又在触及她目光的那一刹那剧烈颤抖了一下。

她温然而笑,却无半点温情。

“仙君——”戚长羽猛然下拜,匍匐在地上,再没了那立雪竹骨,卑微得恨不得融进尘埃里,亲吻她的脚面,“仙君,属下知错,属下罪该万死,求仙君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让属下弥补过错,仙君怎么责罚属下都愿意……”

曲砚浓差一点笑出声。

她本来是要忍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忍,有什么必要忍?

于是她真的笑了起来,“是吗?”

“你说,我怎么责罚,你都愿意,是真的吗?”她问。

她有点好奇戚长羽为了欲望所能达到的极限,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戚长羽毫不犹豫地说,“属下愿意!”

曲砚浓点了点头。

她伸手从桌上拿了一杯已冷却的茶,手腕微微一晃,泼在了戚长羽面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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