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货篇第十七(第3页)
乱:扰乱、作乱。
狂:气势大,自大。
【导读】
孔子说:“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仁”“知”“信”“直”“勇”“刚”都是人们推崇的道德准则,但是如果离开了学习这样的能动性环节,离开了生活的实际而不明其理,就可能在实践的过程中变为“愚”“**”“贼”“绞”“乱”“狂”等流弊,不仅会妨碍个人的进步,也会对这些道德原则以及奉行这些道德原则的人造成伤害,也许这就是孔子特别重视中庸之德的主要原因吧。子路性情刚直,有勇无谋,孔子希望他能够通过学习而加以改善。孟子说:“仲尼不为已甚者。”(《孟子·离娄下》)可供本文参考。
【17。9】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quàn),可以群,可以怨。迩(ěr)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孔子说:“同学生们为什么不去学习《诗》?学《诗》可以引发真诚心意,可以观察个人志节,可以感通大众情感,可以纾解委曲怨恨。近则让人懂得如何事奉父母,远则让人懂得如何事奉君主。此外,还能广泛认识一些鸟兽草木的名称。”
【注解】
观:通“劝”,勉励。如《管子·七法》:“胜一而服百,则天下畏之矣;立少而观多,则天下怀之矣。”
群:羊群。本文泛指聚在一起的人或物。可引申为类、同类。
迩:近、浅近。
鸟兽草木之名:据赵敏俐教授《周文化与的艺术成就》一文所说,《诗经》中记载的草本植物有100种,木本植物54种,鸟类38种,兽类27种,昆虫和鱼类41种,并表述了极为丰富的生活知识。
【导读】
《诗经》是周人编辑的有着各种实际用途的乐歌总集,表现了周人的思想意识、文化精神、审美观念以及艺术风貌。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可见,学习《诗经》不仅能够丰富知识,还可以使人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但孔子认为,学习《诗经》更重要的意义还在于它能够引发人们内心的真情实感,并以此作为人生的出发点,勇敢地接受生命中的各种挑战和考验。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2。2)可供本文参考。
【17。10】子谓伯鱼曰:“女(rǔ)为《周南》《召(shào)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孔子对儿子伯鱼说:“你仔细读过《周南》与《召南》吗?一个人如果不曾仔细读过《周南》与《召南》,就像面对墙壁站着而无路可走一样。”
【注解】
《周南》:是《诗经·国风》中的第一篇,包括11首诗歌。其中《关雎》是贵族青年男女的恋歌。《葛覃》表达了作坊女仆告假回家探望父母的急切和喜悦之情。《卷耳》写的是妻子思念征夫之情。《樛木》是祝福新婚男子的赞歌。也有人认为此诗意在赞扬君子成人之美的风尚。《螽斯》是先民乞求多子而唱的歌。《桃夭》是祝贺年轻姑娘出嫁的赞歌。《兔罝》赞美了武士的勇武气概。《芣苢》表达了女子们采集车前子的欢快之情。《汉广》是青年男子失恋的情歌。《汝坟》描写了劳作的妇女思念征夫之情意。《麟之趾》是赞美子孙仁厚有德的诗。
《召南》:是《诗经·国风》中的第二篇,包括14首诗歌。其中《鹊巢》描写了贵族女子出嫁的情形。《采蘩》描写了女子采蒿劳作的辛苦。《草虫》抒发了妻子思念丈夫的深情。《采苹》描写女子为主人采浮萍以奉祭祀的情形。《甘棠》是人们怀念召伯的诗。《行露》是女子争取婚姻自主的诗。《羔羊》赞美了有德之臣。《殷其雷》描写了夫妻临别时的依依不舍之情。《摽有梅》表现了女子希望婚嫁的心情。《小星》表现了当时社会的役夫之悲。《江有汜》是弃妇的怨词。《野有死麇》是关于青年男女恋爱的诗。《何彼禯矣》描写了王姬出嫁的情形。《驺虞》是歌颂文王教化的诗篇。
【导读】
《周南》《召南》是《诗经·国风》中的开头两篇,共25首。内容多涉及男女之间的恋情和夫妇相处之道,也反映了那个时代的人们所经历的悲苦和艰辛,有勉人修身齐家之意。孔子认为这些都是人生的基本和重大方面,不可以不知,所以他特别强调说:“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17。11】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孔子说:“礼啊礼啊,难道只是在说玉帛这些礼品吗?乐啊乐啊,难道只是在说钟鼓这些乐器吗?”
【注解】
帛:丝织品的总称。本文指币(帛)、束帛,是古人用于祭祀、聘问或馈赠的丝织品。如《荀子·大略》云:“《聘礼》志曰:‘币厚则伤德,财侈则殄礼’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诗》曰:‘物其指(旨)矣,唯其偕矣。’不时宜,不敬文,不欢欣,虽指,非礼也。”束帛是指将帛捆成一束,一束为五匹。
【导读】
孔子认为,礼乐的本质是用适当的形式表达内心的情意。礼仪以恭敬为要,“玉帛”这样的礼品只是礼的形式;音乐以和谐为美,“钟鼓”这样的乐器也只是音乐的载体。如果只是注重“玉帛”和“钟鼓”这些外在的器物而缺少了内在的诉求和真诚情感,礼乐就会成为徒有其表的形式而已。孔子说:“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意在提醒人们要重视礼乐的本质,切忌舍本逐末或本末倒置。
【17。12】子曰:“色厉而内荏(rěn),譬诸小人,其犹穿窬(yú)之盗也与?”
孔子说:“脸色严肃而内心懦弱的人,可以比拟为小人,就像是闯入门户里的小偷吧!”
【注解】
内荏:软弱、怯懦。
窬:门旁的小洞。
【导读】
子夏说:“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19。9)君子虽“色厉”但其内心真诚、追求正义,是言辞认真的表现;小人“色厉”但内心虚浮、精神委琐,是怯懦的表现。对此,孔子毫不客气地进行了批判。那么,如何去除小人的懦弱之气而培养君子的浩然正气呢?孟子说:“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矣。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孟子·公孙丑上》)意思是:“浩然之气是最盛大也最刚强的,以正直去培养而不要加以妨碍,它就会充满在天地之间。这种浩然之气,要和义行与正道配合;没有这些,它就会萎缩。它是不断集结义行而产生的,不是偶然的义行就能装扮成的。如果行为让内心不满意,它就萎缩了。所以我说,告子不曾懂得义行,因为他把义行看成外在的东西。对这种浩然之气,一定要在行事上努力培养磨炼,但不可预期成效;内心不能忘记它,但又不可主动或刻意地助长它。”明确阐释了以“直”配“义”与“道”进而修养正气的方法,可供本文参考。
【17。13】子曰:“乡愿,德之贼也。”
孔子说:“不分是非的好好先生,正是败坏道德风气的小人。”
【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