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页)
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窘迫“可否劳烦姐姐,帮我拿套干净衣服?”宫女忙从一旁早已备好的檀木托盘里,取来一套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质地轻柔,颜色清雅不俗。她伸手欲帮忙给宋昭换上,宋昭见状连忙摆手拒绝,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不、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多谢姐姐。
实在不习惯在人前如此裸露,尤其是带着这一身痕迹。宫女知趣地抿唇一笑,恭敬退到一旁,垂目静候。
宋昭忍着身体的不适与腰腿的酸软,动作略显迟缓笨地穿好衣物。那藕荷色衬得他肤色愈发白哲剔透,却也使得眼尾那一抹未曾完全褪去的红痕,以及眉宇间因彻夜承宠而自然流露的,与平日清冷疏离截然不同的迤逦春情。
愈发显眼动人。他刚勉强系好衣带,抬头,便见傅御宸不知何时已批完了上午的奏章,正坐在临窗的紫檀木嵌螺钿榻上,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目光沉静地落在他的身上,不知已看了多久。
那目光带着愤有的审视,但更深处,却涌动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占有与满意甚至还有几分餍足后的慵懒。
宋昭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又失控地加快,他下意识地要眸,避开那过于直接滚烫的视线,步履有些虚浮地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还带着事后的微哑:“陛下。傅御宸看着他这副模样穿着他赏衣裳,颜色娇嫩,更显得人脆弱易碎,尤其是那眼尾的残红和略显别扭、努力维持平稳的站姿,无一不在诉说着昨夜自己的“杰作”。
心中那点因朝政顺遂而带来的愉悦里,又掺入了一丝别样的满足与怜爱。他放下玉佩,朝宋昭伸出手,语气是不容拒绝的:“过来”宋昭迟疑了一瞬,还是依言将微凉的手递了过去。傅御宸微一用力,便将他带到榻边坐下,却并未松手,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他腕间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微痒的颜栗。“身上可还难受?“傅御宸的声音比平日低沉温和许多,少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情人间的私语意味。
宋昭脸频微热,被握着的手腕也微微发烫,低声道:“回陛下,奴才无碍。他试图抽回手,却被更紧地握住。
“无碍?“傅御晨挑眉,空着的那只手有意无意地滑到他后腰,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感受到掌下身体瞬间的留硬和一声压抑的抽气,低笑一声,带着戏,“嘴硬。联看你走路都不大利索,还敢说无碍
宋昭被他点破,更是碧迫难当,连白哲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薄粉,仿佛枝头初绽的桃花。他垂下头,几乎不敢看皇帝,声音细若蚊呐:“奴才谢陛下关怀。
傅御宸看着他这副难得显露的、带着羞与依赖的顺从模样,心中甚是受用。他并非不知自己昨夜有些过了,只是扳倒张家,前朝隐患暂除,心情松快之下,难免放纵了些,也存了心思想看看这人不同于平日惊惧隐忍的另一面。他抬手,用指节轻轻踏了赠宋昭依旧有些发红的眼尾,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偏懒与体贴:“既如此,今日便好好歇着,不必在跟前伺候了。朕已让冯保份时下去,午给你单独备了些清淡滋补的汤小菜,就在侧殿用吧。
这近乎体贴入微的安排让宋昭微微一证,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傅御层。陛下他竟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未节?这与他认知中那个冷酷暴良的帝王形象相去甚远。
傅御晨将他那一闪而过的惊讶与茫然收入眼底,心中微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怎么?联体恤你,你还不乐意?”
“奴才不敢!“宋昭连忙低头,心跳如插鼓,“奴才谢陛下恩典。心中却是一片混乱,帝王的恩宠如同云里募里昨日可以温柔鍵倦,明日或许便是雷霆之怒,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好”
傅御食似乎看穿了他心底的不安与挣扎,却并未点破,只松开他的手,转而拿起旁边小几上的一本书,随手翻了一页,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去吧。若实在闷,殿后的书架上有几本新送来的地方志杂记,文笔尚可,可拿去解闷。
宋昭再次谢恩,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起身,忍着身体深处的不适,尽量保持着平稳的步态,退出了殿内。那藕荷色的背影,带着几分脆弱,几分慌乱,却又强自镇定,消失在殿门处。
归秦楼
盛夏的紫禁城,如同一座巨大的蒸笼,连殿角垂下的璎珞都显得有气无力。蝉鸣声嘶力竭,搅得人心烦意乱。然而崇政殿内却是一片难得的清凉。巨大的紫铜冰鉴散发着森森白气,侍立的宫女执着长长的孔雀羽扇,将那股凉意一丝丝、一缕缕地送到御案前。
傅御宸正批阅着奏章,朱笔挥洒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宋昭则安静地坐在他身侧稍后一些的绣墩上,面前摆着一方小案,正垂眸练字。这是傅御宸特意安排的,美其名曰“伴驾”,实则不过是怕他离得远了,享受不到这冰鉴最直接的凉意。殿内伺候的宫人们早已对此习以为常,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言。
冯保悄无声息地进殿时,看到的便是这般和谐却又透着亲昵的景象。他心中并无波澜,甚至隐隐乐见其成。主子心情舒畅,他们这些底下人的日子也好过许多。他恭敬地走到御案旁,从袖中取出一封素笺,低声道:“陛下,这是岫玉姑娘托人从宫外带进来,指明要交给小主子的。”
“小主子”这称呼如今在崇政殿已是心照不宣。傅御宸默许,底下人便叫得顺口,宋昭初时窘迫,如今倒也渐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