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页)
粗粗的,搓着难受
方竟遥那张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却佯装镇定,扬起下巴,目光慌乱,几经飘忽,定格在墙上的画,余光仅残留一点点夏承越的身影。
夏承越骂道:“死丫头,你干嘛老是拉着我?不干不净的。”
夏云委屈地努了努嘴,“你们怎么吵架啦?好闺闺,你不是喊他……”
方竟遥立刻打断夏云接下来的话:“你画了什么,给我看看?”
说着,方竟遥略过夏承越,从未落下一道目光,仓皇逃离。
夏承越攥紧拳头,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不想再因为这人而犯病。显得自己多在乎渣男似的。
他慢悠悠地拖着身体,走向绘画室的角落,心率却逐渐加快,但手背上隐隐凝聚着一团热意,是方竟遥掌心的温度,密密麻麻的痒意,在手背上的青筋流窜。
方竟遥的手比以前好看多了,又细又白,没少下功夫吧。
那年冬天圣诞节,满街星光点点,方竟遥在热闹的街头,吻过他冰凉的手背,灼热而亲昵,像是温热的白手帕盖在他的心脏。
轻轻一吻,此后,撩拨着往后八年的每一个圣诞节。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烦躁,那些过去的回忆死死缠绕着他,挥之不去。明明想要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可与方竟遥相处的点滴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海。
他用力地摩挲着那片皮肤,像是要把上面残留的触感彻底抹去。手掌来回搓动,很快皮肤逐渐传来刺痛感,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随着不断擦拭,手背渐渐泛红,可他依旧固执地重复着动作,仿佛只要擦得足够用力,关于过去的记忆也能一同被擦除。
但事实是,越是擦除,回忆记得越清楚。
那年圣诞节,父亲带他与哥哥去参加宴会。
哥哥夏知明向来嘴巴笨,脑子转得慢,在宴会上嘴瓢,不小心把“一份鸡排”说成“一排鸡粪”,遭到同辈人的嘲笑。
回来的路上,父亲用极尽歹毒的语言谩骂哥哥。夏承越忍不住与父亲大吵一架,最后他被赶下车,抛弃在荒山野岭。
一身单薄的西装,在寒风中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瑟瑟发抖,孑然走在公路上,最后走到能打车的地方,才前往市区广场。
方竟遥秒接他的电话,裹着黑色羽绒服,为了赶过来找夏承越,连拉链都来不及拉好。
方竟遥骑上自行车,冲到广场时,双手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僵硬得几乎无法握住车把。鼻头通红,像是被寒风咬了一大口,口中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
羽绒服迅速披在夏承越的身上,方竟遥使劲搓热手,才敢牵他的手。
节日庆祝歌曲响遍耳边,星光闪闪,晃过眼前,方竟遥一心忙着搓热他的手。
夏承越:“你的手不舒服,粗粗的,搓着难受。”
方竟遥沉默片刻,抓住夏承越的手,眼神里多了几分慌张,垂下脑袋,缓缓靠近,呼吸滚烫,不均匀地喷洒在夏承越的手背上。
方竟遥抬起那双比圣诞树上的灯还亮的眸子,嘴唇靠近他的手背,亲昵地蹭着,轻柔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