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页)
院中的小草丛中,藏着的不知是蝈蝈还是蛐蛐,给这如画的静谧夏夜添了背景声。
次日天未大亮,满身湿汗的柳予安突然惊醒,平躺在木床上大喘了几口气,却忘了惊人的究竟是什么大梦。
惊魂微定,柳予安转头看向内侧宁简的位置,未见到人。
他坐起穿衣,视线恰好顺着唯一的小窗看向院内,院内宁简端坐在水井旁守着一个木盆卖力洗刷。
穿好外衣,恼人的长发着实让柳予安束手无策。
他随手拿起发带走出厢房,将垂在身后的长发扎起,歪歪扭扭的扎法没有丝毫进步,但他对自己能够将死结打成活结的进步感到自豪。
柳予安走进睡意朦胧的院子,才听见院外已有农人劳作声。
全身蓄力卖力洗刷的宁简眉头微蹙,抬头看了一眼丝发凌乱的柳予安,蹙眉更深。不明所以的柳予安歪头疑惑。
柳予安进入漆黑的厨房拿米,默契地捧出放去宁简卖力刷好的木盆中。捧了几把后,倏地手一抖:“那个,你知道,得用多少米吗?”
十指从未沾阳春水的十二岁的宁简一愣:“不知。”
向一个身高还未过他胸口的小童问出如此有难度的问题,尴尬不已的柳予安自觉是为难了人。
他面色不显,继续捧出两捧,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手,给自己下了一个信服的肯定句:“这些就够了,我去生火。”
生火是件会者不难的事,不会者柳予安在经历过点不着火,引不着草,冒着熏烟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宁简成功生起了胜利的小火苗。
米在锅里,火在灶下。二人走出厨房,天已渐亮。宁简拿起长短不一的木板拼成的木桶,皱着眉要从井中提水。
眉头微蹙的宁简总让柳予安想起曾经带着痛苦和恨意的自己。
他向前单手握住宁简将要把水桶放入井中的手,另一只手伸向宁简微蹙的眉头,轻抚温揉。蹙眉借着柔软轻抚的拇指顺势展开。
柳予安松开抚摸眉头的手,轻声说道:“我来打吧,你坐一会。”
宁简眉头舒展,面无表情,小小的人儿藏着的痛苦的,痛恨的,不可言说的心事被揉去一丝。因为可能,有人是能懂他。
手有缚鸡之力的“壮汉”柳予安面不改色地提上半桶水,面容舒展的宁简回到厢房从小包裹中拿出一把木梳。
待宁振出门时,看到的便是柳予安端端正正的蹲在小木凳上,双手端放在双膝。背后宁简正将半扎的马尾束紧。
宁振看向略显烟火气的厨房道:“可是已煮了饭?”
束发扎紧的柳予安起身应道:“和小简煮了粥。”
宁振无奈轻叹:“苦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