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1页)
程芙把脸枕在她肩上。
方才,崔令瞻把她按在褥子上连哄带骗欺负时,她就下定了决心。
第52章
短短三天三夜,先是姨母生死未卜,后又柳暗花明,紧接着再逢毅王。
每一件动静都不小,每一件都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橘红色的夕阳慢慢染红了半边天际,从花窗漏进屋子的光束越来越稀薄,昏暗,暗影笼着程芙饱满细腻的脸颊,宛如静谧的白瓷。
柳余琴启唇,翕动之间,话语从喉头咽下。
微小的举动,没逃过敏感的阿芙,“姨母年轻时可曾动过心?”
这是个轻松的话题,柳余琴笑道:“有啊,当时住在隔壁的书生,可好看了,性格也好,对我说话温温和和,有一回我与你娘急用钱,他二话不说就借了我们整整五两银子呐,连利息都没要。”
“那可真是个仗义的君子,后来呢?”程芙问。
“后来中了举,变成举人老爷,搬离桑树街,在东边购得新宅邸,次年迎娶秀才家的姑娘,日子过得挺美满。所以说好人还是有好报。”
程芙:“姨母遗不遗憾?”
“遗憾啊,可他帮我不过是随手善举,亦或当天心情好,反正不是对我有那方面意思。”
程芙变得沉默。
曾有人也随手帮过饿得头晕眼花的她,也没对她有非分之想,倒是她着了迷,痴了眼,暖了心,试图把杏花赠予他,似一场绚丽多彩的美梦。
前提是她没招惹他。
当她以罪人的身份跪在他脚下,美梦碎成了齑粉。脆弱的自尊和心脏在一次次凌迟后完全坍塌,重塑了对崔令瞻的认知,对这个尘世的认知。
她与第一眼惊艳的人,以极其不光彩的方式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没有人在意,一切顺理成章,寻常如吃饭喝水,逗了檐下一只猫狗。
也没有人因此看轻她,在别人眼里她就该这样,长得好且没有自保的能力,唯一的优势不就是给男人暖-床,换取更好的生存资源?
再不济也比真正的奴仆强百倍。
不然还想怎样?
从只睡一段时间的通房到外室到妾室到王妃,是崔令瞻对这段关系的不断加码。
而她,并非不懂王妃意味着什么,也不是对好日子无动于衷,只是不甘心,太多的不甘心,日渐日汹涌。
无法忘记那段被他当作过玩物的过往。
霜降后的深秋,早晨出门穿夹了棉的厚衣仍觉凉风侵肌。
柳余琴从安国公府管事的口中得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京师的皇商确实在征缴大量药材,发往外地。
她问:“眼瞅着入冬,总不会哪里还有疫情?”
管事:“不好说,皂河县先是旱灾,后又涝灾,情况比周边的都要严重,几个月前就被朝廷封锁了,只准进不准出。”
消息灵通的人或多或少猜到了些,这种事哪朝哪代都经过,不过大昭今非昔比,医药水平空前提升,只要当地官员和朝廷配合不让疫情范围扩大,总能把伤亡损失降到最小。
然而天灾人祸一多难免引起朝野非议,再加上一群臭读书的嚼舌根,事态拱向了令人不虞的苗头,御史称坊间是这样流传的:人君不慈,上苍才降惩示警。
类似的童谣已经在定州流传开来,定州的几个世家大族郁气也越来越重,他们的亲族故旧团结起来,不断上疏陈情,施加压力,直把皇帝的老脑瓜子烦扰裂开,只得命户部和太医署着手经办。
先送些药材过去安定民心,维-稳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