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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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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余琴一把抱住她,嘴唇颤抖。

“四年前我搬来京师讨生活,临走时特特托付了原先的货郎邻居,若是瞧见你,定要帮我留个信儿。”

程芙搂着姨母,哽咽:“那位阿爷前年不幸病故,我未能赶上,不过后来得知您中了太医署的会选,我高兴了好几日。”

娘俩抱头痛哭。

自从柳余烟病逝,柳余琴就成了程芙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不是她不心疼外甥女,也不是不知她在清安县受苦,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闹不过徐知县一家。

阿芙姓程,又不姓徐,竟被徐夫人红口白牙赖成了自己的,还要记在名下,所图为何实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柳余琴抱着外甥女哭,也哭自己红颜薄命的妹妹。

往事不堪回首,而今血亲还能重逢,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柳余琴抹了把泪,揽着程芙道:“你再不来,我便要托安国公府的关系去燕阳偷偷接你的,昨儿我才拿到府衙批复的路引。”

“幸亏您没动身,否则就急死阿芙了。”程芙不满地嘟囔,眼睛里泛着幸福的泪花。

“你受苦,姨母也会急死的。”柳余琴怜爱地拍着程芙后背,从前她没有本领,求告无门,眼睁睁看徐知县一家霸占阿芙,而今她也算攀了一门权贵。

柳余琴擦擦泪:“先不说不开心的。好孩子,你阿娘生前托我给你留了好东西。”

这些东西落在清安县徐家恐再难到程芙手中,所以柳余烟托付给了姐姐柳余琴。

程芙正欲说什么,忽然想起了凌云,忙提醒姨母,娘俩一齐上前施礼,再三表谢。

柳余琴:“按说现在我们就该请大人去最好的酒楼掸一掸风尘。可我们和大人的身份到底是不宜坐在一处饮酒,只能改日再亲自登门厚礼相谢,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程芙站在姨母身后,垂着眼捷,没吭声。

凌云望着她,说:“不必,都是举手之劳。我也有要事需程姑娘襄助,三日后再来叨扰。”

说罢,抱拳拱一拱手,阔步辞去。

柳余琴讶异,看向程芙。

“当年娘亲救的阿窈好像是他妹妹,恰巧我见过接走阿窈之人的长相,到时随他去官衙找画师勾勒出来。”程芙轻描淡写道,“如此也算抵了他护送之恩。”

柳余琴唏嘘不已,叮嘱程芙:“那你可要认真些,莫要辜负了凌大人一番辛劳。”

“嗯。”

程芙与姨母抹着眼角,低声絮语,渐行渐远。

她们有一堆的肺腑之言契阔,不急,回到家坐下慢慢说。

娘俩并肩欢欢喜喜进了屋。

柳余烟的遗物是二十两积蓄、一枚玉镯和一只精致的小医箱。

玉镯质地和玉佛相似,应是同一块料子。

是夜,柳余琴坐在榻上打络子,桑蚕丝编的红绳,编好了穿过佛像圆圆的缺口,挂在程芙脖颈。

“莫再随意取下了,女儿家挂着佛,招福。记得藏进衣内,不叫人瞧见,财不外露。”

“是,姨母。”

程芙软软地应声,牢记姨母叮嘱,垂眸缓缓打开娘亲的小医箱,全都是她熟悉的器物,还有一只布老虎,那是阿娘专心诊治病人时,丢给她玩耍,陪伴她的小嬉具。

一切恍如隔世,眼眶瞬间酸酸的。

阿芙好想念阿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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