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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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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内放着她亲手抄写的经书,没有人敢拆开看。

王府女眷竟一次进贡三百两的香油钱,披着袈裟端庄肃然的老主持,白胡子微微颤抖,亲切地邀程芙听佛法,品茶参禅。

大半日就这么度过了。

打道回府前,程芙故意路过佛堂,瞥见供桌上已无包裹的踪影,缓缓松了口气。

面对出手大方的程芙,沉香寺主持心知遇到了大势主菩萨,次日便遣人去王府送了好些护身符,说了一堆看似高深奥妙的话,实则都是吉利话。

一来二去,两下的香火缘就这么建起了。

临近五月,日头一天比一天热腾,早晚还算舒适,中午出门颇有些灼人。

程芙难免担忧,凌云可真会选日子,路上二人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她继续在小腿上绑沙袋练习,步子越走越稳,疲乏感越来越轻。

四月廿八,后日便是纳妾礼,月地云斋的下人忙前忙后服侍程芙试穿礼服,正红色的,用金丝绣了牡丹、鸾凤等祥瑞,云肩果然由数百颗莲子米大小的珍珠串成。

也不知崔令瞻从哪儿找来这些一模一样大的珍珠。

傍晚时分,崔令瞻信步走来,眼尾微挑,明亮锐澈,似是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般,正不住地得意。

婢女们瞧见他,纷纷屈膝请安,阿芙盘腿坐在罗汉榻,惯得很,眼波瞥见他,身子歪了歪,算作行了礼,也不下榻。

他习以为常,目光如水,蓄着笑意盯着她,她在打络子,依旧是同心方胜款儿,不用猜也知是打给谁的,他心里甜甜的。

彼时花窗大开,晚霞映在她薄薄的眼皮上,镀了层金色的粉,一如初见,她笑笑:“王爷。”

而后低眸,专心致志编织手中的络子。

“阿芙。”他走过去,表情镇定,胸臆似有无数只小鸟在快乐地扑腾着翅膀,“咱们不用行纳妾礼了。”

程芙指尖微顿,好一会儿才抬眸,幽幽看向他,“果真?”

崔令瞻的笑意挂在嘴角,略有些僵硬,而后轻轻道:“年底,我们拜堂成亲。”

他注意到她手里的络子错了一个结,歪了,她手忙脚乱去拆,音色微抖:“开什么玩笑呢,咱俩怎么能成婚?”

“我们就是能成婚,我明媒正娶你,届时把你姨母接回来为你做主。”

程芙:“……”

“我有一位信得过的家将,自边疆而归,已升任了正四品虎威将军。他不仅姓程,又在澹州生活过,时间还能与你出生那年对上,他要认你做亲生女儿,如此,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了。”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且崔令瞻无父无母,在藩地先成家后呈报宗人府也不是不行,只要王妃身家清白,合乎礼法,亦能上玉牒。

他以为阿芙也会与他一般狂喜,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手足无措。

但她似乎是欢喜过了头,美丽的眼眸眨也不眨望着他,许久才怔怔移开。

崔令瞻等了许久,才听见她细若游丝的声音:“真好啊,我从未想过能嫁给您。”

她也学着他,双手轻轻捧着了他的脸颊,出神地盯着,痴痴的目光透过了他,仿佛落在了别人的身上。

她在看谁?

崔令瞻默然与她四目相对,直到她倾身吻了他一下,一下子就把他的耳朵烧红了。

这个吻,香香的,比羽毛还轻,他低头回味了许久。

直到过了三日,五月初二,他在去军营的路上仍止不住地想念。

一匹快马载着王府侍卫,气喘如牛追上了他的队伍,那侍卫自马上翻下,连滚带爬跪直了身子道:“王爷,小夫人在沉香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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