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页)
在贵人身边服侍的哪个身世不透明,所以柳余琴得再说详细些,好叫别人知道她家阿芙出淤泥而不染。
“柳姨气质端方,看得出是正派人。”凌云实话实说。
柳余琴慈和笑笑,又道:“我们阿芙一出生就在桑树街左邻右舍关照下长大,又聪明又好学,也是正派的姑娘。”
凌云略微讶异,观柳余琴双目明澈,坦然自若。
“我知道这很难取信于人,只是我家阿芙已经在王爷身边了,作为姨母我总得为她的清白说道说道,好叫王爷不看轻她。”柳余琴抿一抿唇角,幽幽道,“我妹妹为了她什么苦都肯吃,先后跟过三个男人,一个是她生父,一个是姓程的捕头,还一个是徐知县,这三人都很好地庇护了我们,不曾叫我家阿芙被人糟-蹋。”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情况是从我妹妹去世后变坏,徐夫人苛待阿芙,徐府的人自然也没有说她好话的,那些年我没法在她身边,但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定是被人欺负狠了才走上弯路。”
含蓄地告诉他,阿芙断不是水性杨花之人,便是徐家有她勾引大少爷的证据,以及与二少爷私相授受的证据,那肯定也是别人的错。
凌云讪笑:“说的是,她挺单纯的。”
具体的细节柳余琴不懂,但调查的人一清二楚,或许另有隐情,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程芙哄骗徐峻茂私定终身罪证确凿,没有确切证据的事,也没人敢呈给王爷。
私定终身,勾的又是徐知县的娇养儿,不啻要了他老命,徐夫人气得大半年下不了床。
而大少爷手里还攥着她的贴身小衣和丝帕,两兄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为此徐峻茂不惜弑兄,举着半人高的花瓶砸破兄弟脑袋。
祸乱阋墙,放在任何人家都要立刻拖下去乱棍打死的,程芙非但没掉一根头发,还逃了出去,这样的本事委实不可小觑。
目下凌云也不能当面告诉人家姨母实情不是,遂不多评判。
却也不可否认,程芙确实有做坏事的资本,她坏得非常诱人,但这种想法只在脑海过一圈便被忽略,那不是凌云喜欢的类型。
又叙了几句闲话,凌云确定了一件事——六年前,柳余烟救助阿窈一事,柳余琴确实不在家。
意味着从柳余琴这里根本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程芙才那般笃定,理直气壮使唤他吧。
他在心里笑,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阿嚏——
程芙后脊梁一阵发寒,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虽说二月回暖,可辰时的风还是有些凉的,玉露道:“我去给您拿件斗篷,藕色绣了樱桃的,您穿那件顶好看。”
来回不过须臾,地方敞亮,到处都有粗壮的仆妇巡逻,且这里还是守卫森严的皇家庄园,十分安逸,程芙同意了,玉露放心而去。
无巧不成书,就这么短的一个错眼的功夫,让一名盯着程芙瞅了许久许久的孟浪之徒意动了。
此人便是瑞康公主的嫡子卓霄安,卓婉茉的兄长。
卓霄安本在前头陪妹妹们放纸鸢,十分无趣,遂寻个借口溜走,漫无目的沿溪畔而行,就见一架秋千隔花轻荡,不用说,定是有姑娘家在此处玩耍,他立时来了精神,一路分花拂柳,直至豁然开朗,两只眼睛登时像被什么攫取了,眨也不眨,直勾勾地黏在程芙的脸上。
绝色佳人。
体态风流,玲珑有致,一段细腰若隐若现,简直能要了男人的命。
美人一袭玉色交领短袄,葱绿的浮光锦马面裙,衣裙间点缀着精致又奢靡的苏绣,秀气的双足裹着鹅黄色的云纹如意鞋,自己点着地,轻晃秋千。
她挽着少女的发髻,可见不是崔令瞻的女人,然而气质与衣着又高贵非常,弄不好是哪家的贵女,使得卓霄安一时不敢妄动,呆立原地,却又心痒难耐,不停地咽着口水,喉结滚动。
这样的美人,要是肯让他一亲芳泽,便是死了也值了。
正心神摇荡着,美人的婢女已现身,服侍美人披上斗篷,二人嘀嘀咕咕,不时看向他的方向,而后板着脸离开了。
卓霄安顿时失魂落魄,仿佛大病一场,左顾右盼恰好见两个婆子从对面而来。
他立即迎上去,佯作迷路,婆子自然十分热情,哈着腰为他引路。
“方才那两个姑娘谁呀,没在府中见过,幸亏遇到二位,不然冲撞了可就解释不清。”他斯斯文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