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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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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妹妹,呃,芙小姐,早就是王爷的人了,如今在月地云斋服侍呢。”门子揣着手说,“正在新鲜劲上,便是放出来也得等个几年。”

运气好王妃一进门就放,运气不好谁知道呢。

徐峻茂:“……”

门子:“别难过啊,换个方向想,其实是那姑娘造化呢,往后过的都是好日子,不比为奴为婢强千百倍。”

到底是年轻后生,没经过事儿,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滚,眼眶红红的,门子越安慰他眼泪掉得越快,最后在家丁的劝说下一抽一噎地离开了王府。

被父母娇养长大的少年人,模模糊糊触及了尘世的规则,重塑了认知,在一场连交锋都没有的抢夺中败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同类,输掉了心上的人,他从这天起渐渐变得不太一样了,开始适应了同类相争,撕咬,甚至如鱼得水。

但此时的他尚未察觉,还在用哭泣和眼泪宣-泄不忿。

花朝节这日,王府的女孩们聚在南苑附近的小桃林放纸鸢,文静些的则会用五彩丝帛挂红。婢女们往来穿梭,奉上新鲜的樱桃、蜜柑、甘蔗,还有马蹄糕。

莺莺燕燕,比春日更动人。

崔令瞻站在远处凝看片刻,没有阿芙的身影。

墨砚观他神情便已了然,温声道:“王爷,方才奴才瞧见了,玉露陪着芙小姐往那边去的。”

崔令瞻循着墨砚所指的方向一眺,略微迟疑后,也抬脚走了过去。

她在桃林的边缘,独坐秋千,手里捧着本书,玉露则在附近玩得不亦乐乎,折花枝。

那一瞬,他明白了她不愿与大家凑一起的原因,她是与众不同的,这样的不同于别的婢女来说是飞升是荣宠,而她,始终是屈辱的。

她不是奴婢,却也不是主子,奴婢待她始终隔着一层,主子则隔着千万层,敏感的她知道自己有着一个“尴尬”的身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另类,以至她时常格格不入。

可她昨夜明明千般热情,婉转到不可思议,他半推半就地捉弄,哄着她换个他好奇已久的方式取乐,可当看清她痛苦的绯红的小脸,那些坏心思顷刻就如潮水褪去,他把她仔细地拢在怀中,小心翼翼地……

白天与黑夜,她判若两人。

“王爷,您来了。”

程芙得到玉露的提示,及时地发现了崔令瞻,立即柔声相迎。会考一日未结束,且须得警惕一日,万不可掉以轻心。

有事阿诺,无事王爷。崔令瞻弯了弯唇,“那边下人都在候着,放纸鸢不?”顿一顿,“我陪你。”

“不了,我静静心,还有六日便要会考。”

“会考吃住我已打点过,你要带谁过去?”他问。

“就玉露吧。”程芙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神情,说,“再带个跑腿的小厮。”

“可以,松鹤如何?”

程芙点头:“王爷的人都是极妥帖。”

既是妥帖为何不要芳璃?崔令瞻移开视线,淡淡道:“那,祝你高中。”

她抿笑:“承王爷吉言。”

崔令瞻不再言语,转过脸拂袖离开了桃林。

玉露和程芙微一欠身,聊做恭送。

程芙知道自己赌赢了,其实崔令瞻原没打算放她离开数十日,更不会同意她舍芳璃取玉露,最大的让步莫过于利用特权将她与会考的普通人区别开,再安排几个心腹常伴左右。

那样的她,难免惹来各种探究,探究一多,身份迟早藏不住,至少瞒不过督考的医女。

只要想一想那等处境,程芙就感到窒息,那是她最不愿面对的事,被外面的人勘破她与毅王的首尾。

还好她早做准备,提前取悦了崔令瞻,又以处-子之身,使得道貌岸然的他大受打击,理亏之下,再难开口令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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