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3页)
“都不是。”傅行简答:“家族每月聚会。我父亲的亲眷、我姆妈的亲眷,全部到场一聚,虚假的繁荣。”
她对他的家族不敢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宝钢的项目,我听追踪的销售讲,分包出来的皆是边角料。那么大的系统,你们西尼霍尔吃得进?还是已经内定了合作商?”
傅行简一口拒绝:“内部有通告,这算商业机密,不便透露。”
“这算啥商业机密。”梁颖说:“早晚总归要晓得,不过是早一步、晚一步的事体。再讲以西尼霍尔消息传播速度,或许明早我连你穿啥内裤颜色,都一清二楚。”
傅行简笑笑:“公事我不管旁人,只要不是从我嘴里出来的。至于我穿啥颜色内裤,这倒不需旁人传,梁总若感兴趣,我们寻个地方。。。。。。”话未说完,手机响了。看清来电名字,他脸色明显变了,接听时,梁颖观察他表情,觉得十分有趣,待他挂掉,感叹说:“果然生生相克,也有你傅行简如临大敌的时候。”
他不否认,站起身穿外套,说:“我先走一步,帐已结。”语罢,匆匆离开了。
第二十四章疑团
梁颖要离开时,临座两个女孩,在和服务员争执:“为啥‘姘头’一杯80元,而‘女王’一杯68元?‘姘头’为啥比‘女王’贵?你们歧视女性,打压女权。”
服务员说:“我会向老板汇报的。”
梁颖走出店门,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夜里十一点钟,街道不再喧嚣,到处是垃圾,风一吹,赶着人跑。她一个个橱窗驻足,面无表情的模特,戴Gucci,穿香奈儿,挎LV,脚踏jimmychoo,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在撒娇,她看中一款卡地亚钻石项链,希望男人买给她。男人面露难色。
她掏出手机,打给陆虎,打了一遍又一遍,女人冰冷地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phoneyoudialedisnotavailable,pleaserediallater!
她自我安慰,正是酒吧最忙的辰光,他或在调酒,或在吹萨克斯,或在烤披萨和牛排,他闲空了,一定会打给她。他说他爱她,但心底莫明发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敢深究,细思极恐。她扬招了辆出租车,往瑞金医院去,似乎只有此地可去了。司机热心问:“哪里不适宜?我尽量开得快点。”
梁颖说:“我姆妈自杀了。”
司机“啊”了一声,不敢再多话,却开得飞快。
她下车时,才听司机说:“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在病房门外,九利和谢瑛,挨着肩膀说话,九利先看到梁颖,奇怪问:“让你休息,为啥又来了?”
“在家没意思,我来陪夜,你们回去吧。”她很平静说。
九利倒是愿意的,他明天还要上班,局里有重要会议召开,进病房去知会老爸。
梁颖问:“我打电话给你,为啥不回?”
谢瑛问:“有嘛?”她看手机:“唉哟,没电了。”翻包寻充电宝。
九利和阿爸一道出来,九利说:“护工帮姆妈擦身揩面过了,已经睡下,我们就先回去。”
他看向谢瑛,谢瑛说:“我不走,我陪阿颖聊聊天。”
梁颖说:“你也回去吧。”她走进病房,坐在床边,姆妈脖颈青紫,面孔肿胀,发出低低鼾声。
她为啥要上吊自杀?就为了儿子女朋友不遂心意,若是想吓唬人,做做样子即可,没必要对自己痛下死手,她用麻绳在脖颈缠了三圈,足见其决心。
她听姆妈说过,当年上山下乡,割稻插秧,拔河背石头,什么苦没吃过,尤其回城无望时,想一头撞死了,也只是想想,日子还要继续过。后来一狠心,砸断一根手指头,成了残废,报批工伤,终于回城,却因缺了根手指头,分配不到工作,也没人肯娶她,只好在家吃白食,遭父母兄弟冷眼嫌弃,跑到外滩,打算跳黄浦江,到底没敢跳,好死不如赖活着。遇到阿爸,心底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嫁了,图他老实过日子。却没料到孩子生两个了,他却搞外遇,还是有过命交情的小姊妹,遭遇双重背叛,离婚也离不成,她爬到酒店楼顶上,要跳下去一了百了,想想她死了,一双儿女哪能办,抹抹眼泪还得活。此后又经历了这样那样,无数次想死,无数次放弃。
梁颖想不通,姆妈死活好歹养大了孩子,都有出息,未走歪路,丈夫也老了,收起外心踏实过日子,明明一切再往好里发展,她却坚定的想死。
就为九利的女朋友不遂心意么!在她过往想死的理由中,这是最微不足道、立不住脚的。
梁颖猜了数条理由,甚至怀疑过阿爸,但终究无法印证,姆妈到底怎么想的,只有等她自揭答案。
谢瑛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梁颖出来问:“还没回去?”坐到她身边。
“我想和九利分手。”谢瑛说:“这份感情,若是以阿姨自杀为代价,太惨烈了,我自诩承受不起,也没必要!”
梁颖问:“和九利商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