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第2页）

这一次，她没有跳舞，没有唱歌，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战斗姿势。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开始回想。

回想那些被她转化为能量、变得模糊却情感仍在的记忆。

第一个涌入脑海的是假千金世界的雨夜。

她看见十四岁的自己跪在沈家大宅门外，雨水冰冷地打在脸上，与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门内，那个她叫了十四年“父亲”的男人正在宣布：“从今天起，沈昭不再是沈家女儿。”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痛楚，那种从云端坠入泥泞的绝望，那种连哭泣都被人嫌恶的孤独

沈昭没有抗拒这些情感，反而主动拥抱它们。她让这种被弃的痛在体内蔓延、发酵，然后通过阿琉克斯建立的网络，将它们提取、编码、转化。

一缕漆黑的、如同实质的悲伤从她体内飘出，悬浮在空中，不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串复杂的数据代码——那是情感病毒的第一段程序。

“错误低等情感”圣父的声音从伊甸方向传来，带着明显的厌恶，“你竟想用这种卑劣的情绪污染我？”

沈昭没有理会，继续回想。

星际世界，虫族战场。

她看见自己的机甲在爆炸中解体，看见战友为了给她争取逃生时间，驾驶着破损的战舰撞向虫族母舰。通讯频道里最后传来的不是遗言，而是一段走调的军歌：

“我们是星海的子民，我们是永不熄灭的光”

战舰在虫群中化作绚烂的火花，那光芒比恒星更耀眼，却也比利刃更伤人。

战友牺牲的痛，未能同死的愧疚，还有在绝境中依然选择歌唱的荒诞与勇气这些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从沈昭体内涌出，化作第二段七彩的数据代码，与之前的黑色代码缠绕、融合。

弹幕开始变得凝重：

【来自星际世界退伍老兵】：那场战役我在现场我们失去了整个第三舰队【来自仙侠世界散修】：虽未亲历，但感同身受。同道之义，生死之托【来自现代世界心理学家】：她在将创伤转化为武器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圣父的抵抗变得更加激烈。伊甸上方的白光已经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光茧，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成型。

“无用功！”他的声音中开始出现杂音，那是情绪波动的迹象，“我是纯粹的数据生命，超越情感的桎梏！你们的悲伤、痛苦、愚蠢的牺牲精神对我毫无意义！”

“是吗？”沈昭终于开口，睁开眼睛。

她的眼中不再有数据流光，取而代之的是人类最纯粹的情感——那是经历过无数世界、无数离别、无数牺牲后依然选择向前的坚毅。

“那就尝尝这个——”

第三个回忆涌现。

仙侠世界，天劫之下。

阿琉克斯——那时的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仙尊——挡在她面前，以身为盾，硬抗九重天劫。他的银发在雷霆中狂舞，他的蓝眸在电光中依然温柔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