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页)
玉章抬眸,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曲中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之句。"她声音渐低,"妾身挂念贝勒爷安危。"
皇太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缓步走近。他抬手抚上案几,指尖划过她今晨刚插瓶的雪柳:"这花开得倒好。"
"是阿兰从后园折的。"玉章见他神色稍霁,正要松口气,却见皇太极突然攥住一枝雪柳。
"本贝勒离府前说过什么?"他声音骤然转冷。
"咔嚓"一声,皇太极手中的花枝被狠狠折断。
玉章瞳孔微缩,她当然记得——"你只需守好此地"。
皇太极将残花掷于案上,花瓣纷落如雪:"那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大贝勒府?"
空气瞬间凝固,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皇太极眼中酝酿的风暴。
“擅闯大贝勒府?”他字字如刀,却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意,“还带着济尔哈朗?乔装改扮?”
他猛地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如山般压下,玉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未散的硝烟味。他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可玉章却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知不知道,若被代善的人发现——”他的声音骤然压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会是什么下场?”
玉章疼得脸色发白,却倔强地仰头直视他。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怒火之下,藏着一丝几乎失控的慌乱。
“贝勒爷。”她轻声唤他,不辩解,不退缩,直接切入正题,“岳托说,代善最近频繁接见朝鲜使者。”
皇太极的瞳孔骤然紧缩,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滞。
“三日前,朝鲜使者秘密送来一套青瓷茶具。”玉章继续道:“釉色如雨过天青,绝非寻常贡品——代善准备在阿巴亥生辰宴上当众献礼。”
“青瓷?”皇太极的声音陡然拔高,朝鲜王室御用的青瓷,代善竟敢献给阿巴亥?这是赤裸裸的结盟信号!
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胸膛剧烈起伏,攥着她的手终于松开,却又猛地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抵在墙上。玉章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闷哼一声,可皇太极却像是完全失控,俯身逼近,鼻息灼热地喷在她唇边。
“还有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玉章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低语:
“岳托偷听到……代善向阿巴亥许诺,若他继承汗位……”她顿了顿,“将立阿济格为储。”
“阿济格?!”皇太极的呼吸骤然停滞,眼中杀意如狂潮翻涌。代善竟敢与阿巴亥密谋,立阿济格为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