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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长眉,盯着眼前的奏章,看了半响,冷笑一声,又哗哗地翻桌上奏折,挑出来五六个,向殿下面一撇,哗啦,奏折散落一地。
燕歧声音阴恻恻地:“一个个还不死心是吧,来人,将这几位忧心天下的大人官服扒了,打入慎刑司。”
“又是劝你早日封妃立后的?”黎安在忽然出声。
燕歧一挑眉,转头看向似乎有些百无聊赖的人,“文卿倒是懂朕。”
黎安在坦然回视。等会,好像遵错人了。还是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徐徐图之。
黎安在于是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那我们再睡一会,等到卯时再起?”
燕歧松了手,起身,随手束起披散的头发,将外袍拢好。
“陛下?”黎安在在跟着站起来,又被燕歧按着肩膀压在了床榻上。
束起的头发随着动作垂落,扫到了黎安在的脸颊,他仰头看着年轻的帝王,看不出他的神色。
“朕去按照爱卿所说,处理政务。”燕歧的声音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黎安在听了,微微睁大眼睛,就要起身,“我与你一起。”
“不必,”燕歧将要起身的人按了回去,对黎安在说,“你给朕重新睡觉,早日将身体养好。”
黎安在愣了片刻,看着眼前的人。
燕歧对上他这个眼神,凤眸略微暗了暗,他浅浅磨了磨牙齿,忽然低下头。
趁着黎安在没有反应过来,燕歧用手拨开他的衣领,然后手摩挲到颈后,揽着人的脖颈,将其微微抬起,轻轻咬在黎安在的颈侧。
“嘶”
燕歧趁他的拳头和手肘还没有伸出来的时候,迅速站起身。
“朕去处理政务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迅速出了内殿。
临走之前,去殿门口的博山炉处,将降真香点燃,取个安神镇定的作用。
黎安在仰面躺在床榻上,他缓缓伸手,摸了摸颈侧。
狗皇帝这次收了力,被轻咬的那处倒是不痛,此时带着淡淡的濡湿,好像刚刚,先是温润柔软的触感,接着是牙尖的轻咬,然后,略带酥麻的痒意便顺着颈侧直达脑中。
不痛,但却有些怪异。
黎安在放下手,仰面望着床榻顶上,帷幔绣着忍冬云纹,在烛火微微的光芒中,泛着绣花的光泽。
罢了,若是能劝说燕歧勤勉理政,被咬一口,就被咬一口吧,又不会损失一块肉。
孩子要是愿意这样发泄一下,在没关系。
爱咬就咬吧,任他咬去。
黎安在望着忍冬云纹,脑中思绪发散,忽然想起上辈子,他似乎在将北疆的胡人打回草原深处之后,好像说过大魏的将迎来新生。
那似乎是安平五年的冬天了,黎安在有些记不清,那日大雪纷飞,却有忍冬凌冬越雪绽放。
他骑在站马上,凯旋,指着雪中绽放的忍冬,意气风发,“忍冬凌冬而不凋,一如大魏历尽严寒,仍生生不息,奔赴光明之春。”
他当时心情好,大胜的锋芒根本无法掩去,对着忍冬就是大肆夸赞,他现在想想,当初就是一根狗尾草都可以被他夸出花来。
他说忍冬寓意好,有傲骨有气节,坚韧不拔,可以绣在长野军甲胄上的布料上,在可以绣在红缨之上,做北疆的军魂。
一如此间,长野军忍受了数年北疆寒霜厉雪,在凛冬中磨练出的锋锐之师,杀破敌军,作为大魏最锋利的矛,带领大魏冲出寒冬风霜的围剿,傲然如同忍冬一般,凛然而绽放。
没想到百年后再睁眼,宫殿里、皇帝的近卫,处处都是忍冬。
眼前是熟悉的忍冬云纹,鼻尖笼罩着淡淡的熟悉的降真香,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感觉,黎安在渐渐又睡着了。
这次,他再没陷入什么糟糕的回忆,一觉安稳,直至天光彻底亮起来,他才睁开眼。
他起身,穿好衣物,绕出屏风,勾弘扬倚在殿门口候着,见他醒来,连忙过来。
“陛下正在召见朝臣议事,特意嘱咐奴才,若是文大人醒了,先请大人用早膳,再用汤药。陛下还说,文大人用过早膳后若是想要听他议政,可以直接去政和殿。”
黎安在点点头,他缓步来到桌案前,提起汤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