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3页)
刑沐对他面露“没事没事,你当我发神经”的笑容,作罢,思绪又回到一桩桩烦心事上。诸如领导塞给她一个实习生,是关系户的孩子,所以她不是带实习生,是带孩子。诸如她亲爸和后爸旗鼓相当,不该回来的回来了,不该走的走了。诸如谷益阳接连发了几条鱼饵般的朋友圈,意味着他的鱼塘又添生力军。
就这样过去了三五站。
陶怀州俯首到刑沐耳畔:“你看片儿吗?”
他不是越界,是这种少儿不宜的话总不能嚷嚷着说。
“啊?”刑沐迟缓了一拍,“啊……看。”
“爱看哪种?”
哪种?
刑沐看是看过,但不热衷,更不曾分门别类。
她搜肠刮肚:“欧美的。”
好歹算是个门类。
陶怀州平平嗯了一声,刑沐却嗅出了志同道合的味道。这是他们第二次志同道合——他们都满意于单身,他们看片儿都爱看欧美的。
陶怀州的下文是:“我和他们差不多。”
刑沐恍然大悟:他看懂了她写在他胸前的问题,并在挣扎了三五站之后,隐晦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说他大,和欧美的差不多。
虽然挣扎,虽然隐晦,但真够大言不惭的……
刑沐笑出声,在沉闷的早高峰地铁上像个异类,引人侧目。陶怀州低头低久了,颈椎发僵,后仰着缓了缓。他又进步了,他甚至能和刑沐有来有往地开玩笑了,足够他沾沾自喜。
二人不约而同将烦闷抛到了脑后。
自此,刑沐和陶怀州在通勤中肢体长时间依偎,偶尔口头上聊骚,不仅大大提升了舒适性,还妙趣横生——谁说恶趣味就不是趣味了?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他说他“又大又持久”,以及她说她“会中英日三语的dirtytalk”。
这种时候,刑沐看不透陶怀州怎么想,但她口头上称赞他牛啊牛,想的却是吹吧!你就接着吹吧。
对刑沐而言,真真假假whocares?白给的乐子多多益善。
直到三天前。
周二,早七点。
地铁四号线的南端始发站,排队的上班族人挨人,被倦色支配如同一支行尸走肉的大军,每时每刻,不断扩充。
照例,刑沐和陶怀州一前一后排在二号车厢门。
刑沐转过身,二十七厘米的身高差让她不得不仰头:“周末,你有时间吗?”
闭目养神的陶怀州半睁开一双狭长的眼睛,视线默默投下。
半年来,他和刑沐的交集仅限于在工作日的早高峰搭乘同一班地铁。周末?这个词不曾出现在他们之间。
“我有一张……”刑沐话说一半,眼珠儿滚动,临时换了个问题,“我能摸一下吗?”
一时间,陶怀州在脑海中打了两个问号:她有一张什么?以及,她要摸什么?
刑沐的视线鬼鬼祟祟往陶怀州的下半身一落,再扬上来。
陶怀州懂了:“你不信我?”
“不是针对你。”刑沐压一压音量,“每个男人都说自己大,我要都信了,那到底是谁在平均值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