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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额头、鬓角、早已被汗水打湿,五官血色尽失,他?心疼不已,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她虚弱无?力,素来?闪闪发?光的眸子,也少有的疲倦,却还是对他?莞尔,只是那嘴唇是干燥的,无?声喊他?三哥,还不够,她还伸出手也想去摸他?。
指甲早已因为力道而?嵌入掌心里,导致手心全是月牙的纹路。
她是最知道怎么让他?难受的。
不顾大家目光,也不管多少人盯着,更不管会不会被看笑话,在她摸他?的瞬间,泪就掉下来?,他?没有拭去,而?是吻了吻她的手,好?轻的说:“我好?想你。”
明明才一个多小时,却牵扯上了想念。
可这简短的四个字,蕴含了太多的感情,它比我爱你更诚挚,他?在这短暂却又漫长的一个多小时里,脑子里全是她,想念拉扯到最早的18岁。
从18岁的少女初相识,那种远走她乡求学的孤独,到恋爱时期的隐忍克制,明明爱却因为身?份、威胁而?只能小心翼翼,到分别的痛苦、重逢后?勇敢的相爱,再到现?在奋不顾身?的为他?在生死?边缘走一遭,为他?生儿育女。
叫他?如何?不难受?
她从18岁到30岁,她的变化,她的爱意,他?都看在眼里。
孟浔笑了,为他?,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没有耽搁太久,孟浔被送去病房休养。
为了防止吵闹,只留下了周溪带来?的月嫂和保姆,其余人就先散去了。
生产的是孟浔,但是情绪失控的却是兰濯风,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把他?的情绪安抚好?,哄他?先去看看女儿。
兰濯风这才松开她的手。
月嫂还准备教他?怎么抱,却发?现?他?接过孩子抱的非常正确,月嫂又惊又喜笑着道:“没想到三少抱孩子的姿势那么标准,我还以为还要学很久。”
孟浔喝了水,休息好?了,自然也知道兰濯风这人不可能和月嫂搭话,她只能解释道:“他?在家里买了仿真娃娃,练习过抱孩子和换尿包。”
听孟浔这样解释,月嫂愣在原地,她是金牌月嫂,伺候过的富人不在少数。别人家的少爷小姐老爷夫人,仗着有些钱,花钱请了她们,哪里会这样亲力亲为,甚至连抱孩子的动?作教了几遍都是生涩的,更何?况是顶级豪门的兰家少爷。
他?甚至会在生孩子之前,就买好?仿真娃娃,自己去练习抱和喂奶、换尿布,拍嗝——
这,太稀奇了。
不仅是这样,整夜下来?,月嫂只是在旁边搭把手,凡事都是兰濯风自己做的。
这还不够,兰濯风还伺候孟浔上厕所,擦恶露,换产褥垫,也十?分熟练。
“你歇会儿。”
她躺在床上,看着抱着孩子的兰濯风,声音很轻:“忙了一晚了,不累吗?”
“不累。”
他?说完,抱着孩子坐在她的身?边,粉色的帕子包裹住孩子,露出有些红的脸蛋,胎毛卷在一起,眉毛很淡,他?看上去心情极好?,道:“你说,你刚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三哥,一孕傻三年,我没傻,你傻了,我怎么会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是怎么样。”
兰濯风今夜是把这一生的糊涂话都问了说了个遍,归根结底就是开心,从心底里开心,他?抱着孩子,又凑上前一点,两个人的额头抵着,目光同时看向宝宝,柔的想掐出水来?。
“你说,宝宝叫什么好?呢?”孟浔问。
兰濯风道:“不急,等你出院,我们回去慢慢想。”
孟浔却早有打算,伸出手,轻轻的戳了戳宝宝的脸蛋,见她睡得香甜,声音不由得也放轻许多:“小名叫幼幼,怎么样?”
“都听你的。”
他?依旧温柔的回答。
幼幼彻底熟睡后?,他?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被月嫂推着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他?洗漱完,又给孟浔换产褥垫,擦恶露。
所谓恶露,就是生产后?的血水,有许多男人会因此产生恐惧和对妻子产生厌恶,她或许是心血来?潮,或许是想说说笑来?缓解他?直到现?在还很担忧的心情,便道:“你不会嫌弃吗?”
男人穿着睡衣,背部弯起,那双眼眸自始至终都是停在她的伤口处,闻言,也只是睨了她一眼,道:“你说这话,是存心来?折我寿的。”
“为什么?”她歪头问。
身?体?恢复了些气,哪里还有刚才的蔫儿样,那双眼睛看着他?时碎着光参杂着柔情。
他?眼里的爱意也不逊色她分毫,见她明知故问,他?还是耐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