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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次从情期之初,他便觉察到些许不对。
林斐然昏睡的那三日,白日里不得不分离,但他夜间几乎一直和她待在一处,连进食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
只有靠她身上的气息得到片刻清明,才能做那件事。
他低估了情期对林斐然的影响,也低估了对自己的影响。
或许,是因为他以前未开情窍,而今却不同了。
好在情期最多七日,算一算,也只余下两三天。
确定林斐然还在努力开窗后,他缓缓吐息,起身解开衣襟,片刻后,周身便只着一件宽松的绸袍,腿上金环蒙蒙,上方蕴着体热泅出的雾气。
他并指拂过,闭目按了按额角,才不过几刻,他竟然想让林斐然回到身侧,一方天窗罢了,开不开又如何?
他正想自己要不要唤林斐然收手时,便听得上方传来哐当一声响。
那扇合拢许久的六角窗被掀开半寸,不算灿烈的日光从罅隙中探出一列光柱,一同映下的还有林斐然的半个头。
他垂目看向那个影子,指尖一点点在腕上划动,喉口微动。
扬起的碎发在日光中纤毫可见,正随风而动,发丝又是一阵起伏后,随着小片日色洒入,绒毯间散落的宝珠也开始发出光采,一颗一颗亮起,映入他眼中。
顶上又传来林斐然的声音,隔着些距离,便不大清明。
“这扇窗一看便是东边产的老檀木,做工太过于严丝合缝,许久不开便都撑抵在一处,得用很大的力才能打开,看来用料太好也不行。”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那方六角窗彻底扩开,如泄的日光倾涌而入,于是屋中每一处都回应出微光。
“怎么样?日头正吗?”
她探出头,声音霎时间清晰许多。
如霰坐在床边,双手撑后,长腿搭起,一点点扫过眼前之物,随后掀眸看去,视线中只她一人。
他根本看不清其他。
“你觉得呢?”
林斐然见他目光蒙昧有异,索性站起身观察,高挑的身形挡了大半日光,探头看去时,便只有一小块从她肩头越过,透映在如霰的左眼,烙下一块光斑。
她看着屋中闪烁的光芒,一时没有开口。
林斐然是个眼力极好的人,今早参童子提及如霰去取药引一事,但他带着夯货回来时,却是由东转入,那并不是取药的方向。
因为情期的缘故,他回房后没有与她过多接触,但方才相拥时,她不免触到一点湿濡之意。
就在他的袖口与腰间,那些金环与衣衫相接的地方。
那是清露。
妖都气候虽好,但到底是冬日,晨间冷暖差异大,在外面待得久了,金属器物便会凝出水汽。
她的剑是这般,如霰身上的金饰亦不例外。
……会不会与城中的安静有关?
林斐然悄然叹息,他看起来实在太过难受,那些说不准是什么烦心事,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提起。
这段时日便让他好好休息罢。
“我看日头正好,恰恰能将床榻拢在其中。”
她终于开口,一副比对好的口吻,径直从天窗上跃到床边。
“可以休息了。”
如霰看向身后,试着躺进了林斐然筑出的那方“小巢”,他身量不低,这里却也足够容纳大半的他,还带有林斐然的味道,只是这其中用了不少珠串和珍宝定型……
若是平日里,他定然能面不改色地忍下,但此时正值情期,他的身体要比平时敏锐太多,一点点硬物便足以让他蹙眉。
屋中此时飘香泛冷,情期对林斐然的影响减弱不少,已经足够她觉察出如霰的神色变化。
她立即问道:“是不是不大舒服?”
还未待他开口回答,她便探手摸去,心中了然。
虽然裹着衣物,但以如霰的体质,必然能感受到这些凹凸,不适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