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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般软糯的柿饼,它本不该张口,但如霰亲手喂饭可遇不可求,所以它毫不犹豫吃了下去。
屋内一时间只有它嚼柿饼……以及林斐然咬脆酥的声音。
夯货见到自家主人眉心跳了一下。
“汪?”
如霰仍旧似笑非笑地看它,他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等。
一室寂静,唯余秋风过。
林斐然不知如霰在想什么,她抬眼看去,却见不到什么,只有他那垂散下的雪发。
她不免想到之前那个奇异的梦境。
梦中人浴火而出,座座高矗的仙山中有泉水细流,却处处染红,以致血水浸地,满山甜腥。
说不好奇,那自是不可能。
瞟见被一口一口塞着柿饼,双颊鼓起的夯货,林斐然忽然开口。
“其实不算什么秘事,只是在飞花会中遇见旧人,侥幸得知母亲死亡真相,除此外,再无其他。”
如霰的手一顿,略略侧头看来,眼睫在暮色中染上一点金。
“你母亲?”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
林斐然应了一声,仍旧有些不自在,自父母亡故后,其实很少有人与她这般深谈。
“以前,我以为她是病重而亡,但先前从旧人处得知,她其实是为人所害。但到底是谁,我并不清楚。”
如霰将剩下的一个柿饼塞给夯货,便转身面向林斐然。
之前她意识蒙昧时,曾两次将他误认为她的母亲。
那般令人动容的神态,她的母亲在她心中居于怎样的地位,可见一斑。
“我少年时于人界游历多年,识人无数。你母亲叫什么,或许我曾见过她,知晓一二内情。”
林斐然忽然双眼一亮,立即动身从对座移到旁侧,似有恍然。
“我竟忘了向尊主求教!她道法过人,天资极高,在当年定有赫赫声名!”
不是忘了,而是不愿。
林斐然乐得助人,却甚少会希冀他人帮助。
也不知是如何养出的性子。
如霰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指点上她的眉心,将人推出半臂距离。
“吃东西时,不准离我太近。”
林斐然点头,将凳子后挪几寸,酥饼放回,复又擦了擦手。
“姓氏不知,但父亲叫她要么是姐姐,要么是卿卿,她名字中定然有个‘卿’,公卿王侯的卿!”
“方才还不言不语,现在倒是有了兴致。”
如霰揶揄两句,随后望着她,缓缓摇头:“我从未听闻哪个女修名中带‘卿’,她用的什么器刃?”
林斐然回得飞快:“玉尺!一臂长,青绿色!”
如霰仍旧摇头,摩挲着腕上金环,若有所思:“用玉尺的修士不少,但有些声名的,都还在人世。你见过那把玉尺?”
林斐然猛然点头,随后想起什么,立即起身,抽出一张碎金纸,倒墨润笔,少见的手忙脚乱。
“我当时用了杏花令,于那人回忆中见过。”
她将画纸铺开,又急急蘸墨,甩下几滴墨汁也浑然不觉,只是在那不算大的碎金纸上作画。
画的是一副小像,但线条断续,衔接也并不流畅,总要思忖几息才可落笔。
这并非她手生,而是对记忆中人不够熟稔,所以下笔晦涩,动作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