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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存舒倒也没打算追究她大晚上的不在屋子里睡觉还从外面回来这件事,又看似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觉少。”
关云铮看了眼他连鱼尾纹都几乎看不到的眼角,很想忍住吐槽,但实在没忍住:“师父,你逗我玩呢?”
转念她又想到什么,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师父不会是因为我白日里问的那几句话,想到了过去……才睡不好的吧?”
那她这一天下来岂不是一直很该死?
这破嘴不会说话还是捐了算了,不过这么破的嘴白给怕是也没人要。
章存舒失笑:“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至于因为你无心的几句话就辗转反侧。”
关云铮忍不住皱眉:一个人越是把某件事放在嘴边反复提起,就越是能说明此人有多在意此事,而章存舒已经在短短几句话内提起两次年纪的事了,他受什么刺激了?
她握着章存舒给的小瓶子,被瓶口凸起的塞子轻轻硌了一下手心,忽而想起还没问这瓶药的来历,于是转而开口问道:“师父,这药是哪来的?”
章存舒不甚在意地看了眼她手里的瓶子:“你凌师伯给的。”
关云铮差点疑心自己听错了,那坏脾气老头不是跟她师父关系还僵着吗?
她那点疑惑都写在脸上,章存舒看了她一眼,为她解惑:“他每月都会炼制一些寻常的伤药和辅助修炼的丹药,趁我不在院子里的时候放在桌上。”
太坏了,是已经退环境的傲娇,我们没救了。
章存舒的神色很平淡,说不上高不高兴:“他先前带你去来去峰,你见到不熄鼎了?”
关云铮不明所以,这事儿都过去好些日子了,怎么今日忽然问起来了?再者那日掌门分明也在,难道没同师父说起?这不能够吧?
她虽没想明白,但还是照实答道:“见到了。”
章存舒“嗯”了一声,又不再问了。
真是将谜语人人设贯彻到底啊师父。关云铮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回屋子睡吧。”章存舒和她对坐片刻,最终撂下这么一句便打算离开。
关云铮正要答应,又想起还没搞清楚接下来的修炼安排,追问了一句:“师父,明日,不对,今日的课业照常吗?”
章存舒回过头来看她,神色中有些讶然,像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回答道:“今日暂歇,你的同窗们打了两日多的铁,怕是暂时舞不动剑。”
关云铮惊呆了:“他们还真去打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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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铮再次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她本以为半夜起来一趟,再次躺下决计睡不着,结果不知道是小悯弹的那支安眠曲依旧有残存的效用,还是她本来就困,方才只是惊醒后强打精神,总之还没等她开始例行驱逐脑内杂念强迫自己入睡,眼皮就沉沉地黏在了一起。
睁开眼时果然睡迟了,她再度穿上外衣和鞋子,洗漱完后推开门。
——她又把门关上了。
睡过头了眼睛有重影?石桌边怎么这么多人?总共不才四个位置吗?
她一头雾水地再次打开房门,确定了这双眼睛没有任何问题,石桌边就是拉拉杂杂地坐了……八个人。?这对吗?
为什么蒲飞鸢和褚鹤贤也在?几位先生聚在一起也就算了,为什么聚在她院子里?这点大的地方容纳这么多归墟大人物,她真的很有负担。
好在几位教习先生正在谈话,听见她开门的动静也没怎么分神,只有步雁山从谈话中寻得间隙,往她这边看了眼,对她笑了笑。
关云铮诚惶诚恐地也笑了笑,随后凑到坐在外围的师兄师姐旁边:“这是在做什么?”
连映把一个食盒提起来:“我来给你送早饭。”
关云铮伸手接过,在仅剩的一张竹椅上坐下:“那先生们又为何在此?”
闻越显然也起晚了,叼着馒头含混不清地说道:“好像是要探讨日后的教习计划,恰好掌门在我们饭堂用的早饭,你又还没吃,大家便一起过来了。”
关云铮咬了口馅饼:“不找个宽敞些的地方探讨吗?”
大早上起来嗓子眼发干,闻越险些被馒头噎着,赶紧从人堆的缝隙里伸手抓过石桌上的茶壶,举起来灌了一口凉茶把馒头顺下去。
众人目光一时看向他,闻越相当自然地摆摆手:“先生们继续,不用在意我。”
众人:“……”
关云铮默然:好心态决定三师兄一生。
闻越又顺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又不舞刀弄枪,这石桌还不够宽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