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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抬眼:“你喜欢就行。”突然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岔开话题,“前两天研艺给我打电话,说你一次班也没去上。”

“研艺”是他给她找的钢琴工作室,本来按照计划,春节假期过后她就该到这里上班,谁知道那会儿魏赴洲病倒了,关谈月跑前跑后地忙碌,哪有工夫想起还有这么个班,更别说她根本没打算去。

她把一口饭塞进嘴里,埋着头,若有所思,话却不说一句,好像在同他做无声的对抗。

“怎么不说话。”魏赴洲放下勺子,道。

关谈月用筷子戳着米饭,酝酿了半晌才说:“我不想去你给我安排的地方。”

“我想回栖音。”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你知道的,我在那里能感受到自己的职业价值,我也不想什么都依靠你生活。”

她生来就不是个会做金丝雀的性格,和他结婚以来,也从来没求他帮过自己什么,也许以前是为了离开,被迫独立成长,可现在,她只想依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前走。

这就跟打怪升级是一个道理,人在刚步入陌生环境时都会有所畏惧,想依赖别人,试图为自己寻求一个捷径,好快速渡过生存期。然而一旦发现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到头来脚下的路还是要自己走,受过的苦一样也不会少,硬着头皮迈出的那一步就成了点亮血条的契机,实现了从零到一的阶级跨越。

而后一路过主线、打副本,再苦再难,也就都没什么可怕的了。

当然魏赴洲不这样想,他眉毛一跳,眼神立刻冷下来。

那天和关谈月说清一切后,他就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接受这样的安排。关谈月愿意和他试着相处,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为什么,这是他用命才换来的,真心方被看见一点点,他怎么还敢有所求,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是魏赴洲允许她做任何决定,偏偏不能接受她回到栖音。

他总会想到那男人看到她的样子,眼神带了肮脏的欲望,像是黏在她身上理不断。表面那么正经,心里却全都想着下流的东西。他占有欲强到就连意淫,也不希望他的月月被人侵占一分一毫。

“你就跟我提这样的要求?”魏赴洲幽幽抬眼,视线极具压迫,吓得女孩一愣,“关谈月,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

关谈月撇撇嘴,又这样。

她早习惯了他如此,完全拿他没办法,想到他这人一贯喜怒不定,稍有不对脾气就要冷脸,又不是那天高兴时抱着她亲的时候了。

但她不想妥协:“魏赴洲,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只要我不再跑,就不再逼我的。”

人得说话算数。

魏赴洲冷笑了一声,说:“我答应你什么,也没有和自己暧昧对象在一处工作的道理。”

“……”

关谈月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不要总是诬陷人!”

魏赴洲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从这个角度,会发现他更瘦,几天的病痛摧残得他没了原先那副精气神,颧骨突出,两颊微陷。可眼睛却特别亮,双眼皮削弱了几分戾气,仍带着只有鹰隼才有的穿透力,一点也不温和,像一柄利剑直击人心。

关谈月稳了稳气息,道:“话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你要是非胡搅蛮缠,我也没办法,反正人永远都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可是魏赴洲,你每天这样怀疑别人,你不累么?你哪那么多精神呢?”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高精力人群,天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管理着这么一个庞大的集团,还要天天盯着她一举一动——这要是换成关谈月,只怕早累趴下了。

关谈月的精力有限,一次只能干一件事。她可没有大把的闲心把时间精力都浪费在别人身上。

她这话总算触动了魏赴洲,男人眼光一滞,倏地又笑了,好像是在笑自己有多愚蠢:“是啊,月月,可是谁叫我偏偏爱上了你呢。”

他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头,身体微微倾斜下来,“不如再给我一点保证吧,再给我点保证,我就相信你。”

他说得那样深情,一双眼浓烈似火,炽热得像要把关谈月灼烧。

“什么保证?”

魏赴洲道:“我要你爱我。”

关谈月瞳孔放大,骤然从椅子上站起,说什么也不能接受他这样的要求。

他是疯了么?居然敢向她索要情爱,又不是用金钱就可以买卖的东西,他到底是有多贪得无厌。

“不行。”关谈月道,目光躲闪,“你现在不清醒,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

而后再也没勇气看他的眼睛,头也不回,上了楼。

魏赴洲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舒展开,也跟着上去。

那会儿,关谈月正在躺在床上生闷气,气魏赴洲说话不算话,还敢跟她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却突然瞥见一个黑影窜进来,把门带上。

她被吓了一跳,从床上爬起,却被男人又压下去,后者眼里欲念膨胀,呼吸灼热沉重,细密的吻落下来,像疾疾徐徐的骤雨敲打在她心间。

坚硬的胡须蹭得她脸隐隐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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