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第2页)
章氏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怎么能有做长辈的君子垂涎于亲家母的呢?”
玉公子分辩说:“就算名分已经定了,也没有大妨碍,何况现在名分还没定呢!你为我筹划筹划,我忘不了你的恩情。”章氏笑着答应了。
几天后,章氏设宴招待秦氏和三个妹妹,暗中她将**放进酒中,给秦氏敬酒。秦氏喝下放了**的酒后,头晕目眩,不能自持,章氏趁机说:“妹妹,你今天怎么了,还没有喝就醉了,快到我的房里休息吧!”说完便让婢女扶进自己的卧房歇息。
因为药力的作用,秦氏一上床,便立刻熟睡过去了。
章氏笑着说:“秦妹妹今天真不行,只喝了几杯酒,便醉成了这样,一定是做假了。”
三个妹妹替嫂子说情道:“嫂嫂酒量平日就很小,就是醉了也没事,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会醒来的。”于是,章氏就命婢女反闭小门,告诫下人们不要再进去惊扰。安顿好后,重新入席,劝三个妹妹喝酒。
室内本来就凿有小门,藏在床后,里面通着暗室,章氏事先让玉公子藏在里边。玉公子从里往外窥伺,发生什么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众人离开,门也已经关闭,玉公子就迫不及待地揭开帘子,弯腰曲背地钻了出来。此时秦氏已睡得非常香甜,公子试探着摇了摇她,她连动也没动,而她那副姣好的容貌,喝了酒后益发媚态百生。
玉公子忍不住先上去亲了亲她的嘴,立刻感到一股柔香钻入脑中,惹得他欲情火一般炽热,于是他慢慢脱下秦氏的内衣,看见秦氏全身雪白如玉,在锦被绣帐中更加生出异彩来。
公子春心大动,抚摩备至,正想动念头,忽幡然有所悔悟:“我与韦生是至交,今天见他的妻子美丽而动了色心,要**朋友的妻子,这是人所不齿的禽兽行为,如果忍耐不住这一刻,那么一生的阴德就丧失尽了!”想到这里,火一般的情欲即刻冰消雪化,他急忙为秦氏盖好身体,蹑手蹑脚退回暗室。
过了一会儿,三位妹妹进房来,催促秦氏起身,说:“嫂子,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休息了。”
这时,秦氏才缓缓起身,她掠了掠鬓发,理了理衣裳,面含羞色,又叫来丫鬟端来茶,喝了几口,便起身要走。
章氏又挽留道:“弟妹还没有吃饭,怎么可以空腹而去呢?难道有夜晚回家深夜再做饭的道理吗?这样的话,会惹得你们韦叔笑我太吝啬了。”
秦氏微笑着说:“你不是好人,你做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不与你计较青红皂白,明天自会有人来讨回话呢!”说完就回去了。
章氏一听此话,立刻感到面红颈赤,也不敢应酬送客。回到房里,她看见了玉公子,悄悄地盘问:“公子,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败露了?”
玉公子听了她的话,吃惊地说:“那秦氏始终熟睡着,怎么说败露了呢?”于是将刚才自己的举动如实地告诉了章氏,并指着灯发誓说自己绝没有逾越半步。
章氏笑着说:“这小妖精也太弄乖卖巧、妖言惑人了,几乎羞愧死人。明天只怕她还有什么说的,你必须预先想法对付。”公子没言语,心中却特别忐忑不安。
第二天,韦秀才果然到了玉府,一定要面见玉公子。玉公子不得已,犹豫而出。
韦秀才一见他,就笑着说:“兄长几天没出来会面,在家做什么事?听说兄长平时喜欢读毛诗,一定有不少得益,为什么不诵读一二篇,让小弟我品鉴品鉴?”
玉公子听了他的话,又暗中观察韦秀才的脸上并无怒色,稍稍定下心来,也笑着说:“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能讲毛诗?”
韦秀才说:“兄长如果不读毛诗,怎么能好色而不**色呢?”
玉公子一听此话,字字打入心坎,羞愧万分,无话相对。
韦秀才大笑着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从今以后,我更加相信兄长的为人坦**了。昨天晚上公子所干的事,几乎和禽兽一般。然而在最后时刻,你可以转换念头,使得大祸消除了,兄长能够悬崖勒马也真是了不起的人啊!”玉公子听了他的话更加觉得羞愧了。韦秀才继续说:“其实昨夜有妙手空空,暗伏在兄长卧室,窥伺了很长时间。如果不是兄长猛然省悟,那么妙手空空就会将你缠绕到于阗,化为瞧螟。兄长如果不信,可以在床下看看,可有东西?”
玉公子听了他的话惊得怔在那里,他一时不解韦秀才刚才所说的意思。等韦秀才走后,他急忙检查床下,果然看见有东西,发着白色的光,像雪一般。玉公子大惊,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觉毛骨悚然,汗如雨下。章氏也吓得两腿打战,和丈夫一起跌坐在地。
第二天,章氏负荆请罪来到了东园。秦氏扶起章氏,把她引进了房中,毫不介意,笑着向章氏道:“嫂嫂何必这样?我与公子本来就有一宿的缘分,昨晚已勾掉一半了。嫂嫂为公子出主意,是有罪过。但是现在既然嫂嫂已经改了,就没有过失了,我会有什么不快的?只是这件事仍要保守秘密,如果泄漏,我就要羞死了!过不久我们还有请求,让我慢慢再说吧。”章氏听了,万分感激秦氏之情,转而又增加羞愧之色。从此以后,两人仍互相往来,和好无间。
过了一些日子。一天,白生忽然衣冠整齐而来,执礼很恭谨。
玉公子惊奇地说:“你我相交已久,为什么还这么拘束?”
白生说:“平时没有升迁、婚丧、祭祀这类事,只不过谈诗饮酒招徕人而已。今天有大庆,怎么敢失却礼度呢?”
玉公子又问:“今天有什么大庆?”
白生说:“韦家姨夫有三个小妹,尚未许配,我们看中兄长的德行品性,姨夫想将她们全给了你当妾,想必兄长是不会推却的。”
公子初听此话,很感吃惊,转而却喜上眉梢。惊喜稍定,又生出疑惑,便笑着说:“兄长不要乱说,世间怎么能有这种好事呢?”
白生道:“这件事并不奇怪,为什么天下没有呢?其他事或者可以乱说,这件事怎么能乱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