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夜 情泥(第6页)
“啊没有,没谁。”我立即关了手机。
“那你先聊,等你聊完了我再说。”
“别,不用,我这就说完了,你接着说。”
唐陆前几天出门,对付一个很棘手的蛇妖。
城西的一个小村子里,有一个大汉,下午出门时在路上遇到一条黄花白蛇,横卧在路上,男人扛着锄头正要去田里除草,看见蛇觉得晦气,于是随手用铁锹将白蛇铲成三段,扔进路边草丛。
后来男人家便怪事不断,刚开始他晚上总做噩梦,梦见被他斩成三段的白蛇,每一段竟又长成一条完整的大蟒,纷纷缠绕在自己身上,一条裹脸一条裹
身,另一条裹腿。
他从梦中惊醒,浑身又酸又疼,好像真的被人用绳索捆了一晚上又放开似的。
起初他还没在意,不停叫骂:晦气晦气。
又过几天,他梦见自己夜里躺在**,睡在旁边的妻子总是背对自己,他推推妻子,身子仍是不动,但一颗诡异的头颅竟在枕头上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人脸和背一同对着自己!
妻子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红信子,在男人脸上舔一口,吓得他从**跳起来,哆嗦着向墙边跑去。
妻子仍躺在**,一颗头连着脖子竟飞到空中,朝自己怪笑着扑来。
男人看得清楚,那哪儿是人的脖子,分明是那黄花白鳞的蛇身子!
梦里妻子固然可怕,现实里他却把熟睡的妻子吓了一跳,他闭着眼在**胡乱蹬踹,满身是白毛汗,妻子不知所措,却又听老人们说做噩梦的人能被叫醒,否则魂儿就丢了,妻子抱着自己的被子,站在床下,一直到天亮,男人才踏实下来。
本以为就是做个梦而已,岂料男人第二天浑身瘫痪,无法下床,一睁开眼就脸色苍白,疯狂叫喊着屋里有蛇,一群一群的蛇,在**,地下,墙面,自
己身上爬动。
妻子眼睛瞪得提溜圆:“咱家里啥也没有呀?哪儿来的蛇呀?”
但无论怎么安慰男人,他就是停不下来,跟疯傻了一般。
妻子生性软弱,见丈夫病得奇怪,一直踟躇着,第三四天才去叫医生来,等人家来看的时候,发现男人身上生了一圈又一圈暗黄色的蛇鳞斑,蛇鳞斑上
的肉渐渐翻烂腐臭,难以接近,医生也没有办法医治,甚至要女人去找村里的黄老道来看看。
黄老道颇有点修为,他本不姓黄,只因为穿着一身杏黄道袍,拿着的是杏黄色桃木剑,甚至连皮肤头发胡须都是杏黄色,因此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
黄老道。
黄老道进门,手里拿着一沓符纸,胳膊中揽着一枝粗壮的柳树枝,他口念道号,颂咒法,将符纸纷纷抛入空中,那黄纸飘落在地时,竟一张张和地面垂
直而立,任风吹也丝毫不动。
老道一看**的男人,撵着胡子哂笑道:“哼哼,亵渎蛇灵,这下遭报复了吧,我本不该管你,但人命关天,贫道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他从腋离下抽出柳树枝,在空气中点了两点,轻轻在男人身上抽扫,随后从地上捡起一张符纸,贴在柳树枝上。
登时,所有竖立于地面的黄符软趴趴地垂下。
“好了,你男人过了今夜就会平安无事。”
别说,黄老道真有一套,当晚男人高烧褪去,蛇鳞斑也渐渐消退。
过了三五天,妻子才想起要去跟黄老道送礼道谢,他这个人最计较,凡是帮人去灾消难,一块一分钱都算得清清楚楚,第二天必来收账,可妻子一连等了五天,都不见动静,于是主动去老道家找他。
开门的时候,老道的尸体都已经臭了。
他张大了嘴倒在地上,污黑的血痕遍地,他浑身长满蛇鳞斑,血脓从烂肉里淌出,硬生生是把自己流死了。
死前黄老道手里紧握着那根柳树条,睁大眼睛望着天。
妻子被吓得下身一颤,局了一地。
她尖叫着跑回村,村里人听说黄老道给男人消灾,结果自己暴毙而亡,谁也不敢去给他收尸,有人说这是惹恼了蛇神,搞不好全村都要跟着遭殃。
村人们围成群去声讨男人家,结果男人蛇鳞斑又犯,村民还没进屋,在院子里就听到他嗷呜嗷鸣的哀嚎,哪里还有人声?都怕这病传到自己身上,谁也
不敢进屋。
恐怖的氛围迅速染遍全村,村长无奈去请唐陆出山。
唐陆听人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讲一遍,摇头感叹:
“老道有点本事,却硬是把自己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