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物美价廉求购香料(第1页)
第一章物美价廉求购香料
那些经常出入豪华餐厅的人,他们不愿再去吃杰克·马尔霍尔的海鲜杂烩汤和菜豆,尽管它非常有名。政治经济学家以及我们的治安警察,对于这种现象也无可奈何。当然,如果迫于万不得已的实际需要,他们也会将就平头百姓的粗茶淡饭。但是,他们依然会竭尽全力,维持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的高生活水准,除非到了实在难以为继的地步。
在人类最初的一千年中,活跃于西欧大部分地区的野蛮人,是一些生活简单的人。只要能满足数量上的要求,他们对质量没有追求,所以生活毫无品位可言。冰河时代以来,那些基本保持原样的大陆,很容易满足他们对一条木凳、一块肥牛肉和不限量麦芽酒的需求。
况且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而去做的人却寥寥无几;因此他们多余的精力就只能消耗在日常生活的家庭琐事上了。他们用了差不多一千年的时间才定居下来。于是,一切都基本上安顿下来,和平与安宁回归大地。对老一辈人来说,和平与安宁造成了年轻一代的漫游症。
假若倒退至一千年前,这种漫游症就会导致一场无政府主义的爆发。但这时,西方的人民再一次接受了唯一的主宰,他不拥有世俗权力。然而,他的精神武器可以使瑞士雇佣军全军覆没。他的纸箭可以穿透坚硬无比的城墙。
他稍不高兴,其后果比皇帝或国王发出的战争威胁还要可怕。
他的身边聚集着许多聪明的外交官和足智多谋的政治家,于是,他能够将不断升级的动乱,通过对外征服这一有效渠道转嫁出去,并向东方进行迁移,亦即后来的所谓十字军东征。遗憾的是,这一事件后来常常被用作浪漫诗篇的题材,以至于我们往往会忘记这场冲突平淡无奇的本质。
古代世界是地中海的世界。谁控制着那一浩渺的水域,谁就能够向人类发号施令。
这是一项雄心勃勃的壮举。而那些居住在摩洛哥、的黎波里以及埃及浅水海岸的众多的海盗,虽然常常出没于西班牙、希腊和意大利半岛纵深海湾,但是他们只希望在当地取得一些小的胜利,这样他们就已经满足了,不会有更多的企图。
只有“种族群体”——通过社会、经济和宗教的共同发展而聚集在一起的成千上万的庞大人群——才能够应对那些必须大规模解决的问题。他们深知自己担负的风险,因为像这样的争端对胜利者和失败者来说往往都是灾难性的。
在以往的历史中,曾经有两次将这种风险发展到了公开决裂的地步。
第一次是在公元前五世纪。当时,作为西方捍卫者的希腊人打败了入侵的波斯人,并发动了一系列有效的反击,将敌人远远地赶到了印度河岸边。
第二次是两百年后,在迦太基人最后的堡垒灰飞烟灭之前,罗马帝国几近亡国。罗马人通过发挥民族的力量才得以躲过这一灾难。
在接下来的八百多年里,天下太平无事。
然而,公元622年,亚洲打着一个全新先知的旗号,再次准备进行一场力量悬殊的争夺。这将是一次大规模的行动。他的左翼军占领了西班牙。与此同时,他的右翼军通过叙利亚和小亚细亚向君士坦丁堡进发。直到此时,基督教会的领袖才猛然醒悟,随即宣布开始抵抗。
从军事的角度看,亚洲在这场战争中完全失败了。但从社会影响的角度看,自罗马帝国消失以来,欧洲民族第一次受到了在许多方面都比他们发达的文明的影响。他们东征时,屠杀异教徒并掠夺其财富;他们凯旋时,带回了对奢华和舒适的全新观念,并对自己以前那枯燥乏味、简陋粗鄙的生存方式,深感厌恶。
基本观念的这一突然改变,很快就在生活于西方大陆的人们的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反映出来。
老一辈人继续喋喋不休地谈论祖先们的朴素美德。孩子们对此耸耸肩,一笑了之。他们去过“大城市”,见过大世面。他们悄悄地等待时机,一旦老的死了,他们就赶忙把客厅粉饰一新,请两个外来的厨师,把儿子打发到附近城镇里去,学习如何做银行家或工厂主。这样就会在一生中获得巨大的财富,而这些财富如果仅仅经过田间劳作,一千年都不会创造出来。
教会开始感到不满了。
这是它绝对没有预料到的后果。
唉!凯旋的英雄们不再对那种神圣且不加质疑的热情感到振奋,这种热情曾是其父辈和祖辈的一大特征。眼前的东西会熟视无睹,从而导致轻视;而远方的东西却会令人向往,产生敬佩。
结果是教堂衰败。但私人豪宅和装饰富丽的市政建筑开始到处兴建。
我既不说这是好事,也不说这是坏事。我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如果你愿意对此有什么评价或者下什么结论,那么,悉听尊便。
在地中海彼岸,人们对那种奇怪宗教信仰的热情也已大减。该宗教信仰通过屠杀俘虏的数量,来衡量对真主安拉的敬仰。总之,双方势均力敌,陷入了僵持,因此愿意达成妥协,这对双方的商人来说意味着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