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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较量(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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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呼吸了一下野外的新鲜空气,忽然觉得心情通畅了许多。我在心里憎恨着李和平,心想:“你等着,好人自有好报,像你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迟早都会遭到报应的。”那一刻,我真恨自己不是检察院或者反贪局的,否则一定查查这个兔崽子,我想他肯定利用职权没少捞钱。

虽然在这一轮的较量上,我算是彻底地输给了李和平,但是我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只是目前采石场的各种设备设施被破坏殆尽,想要重新开业也得投入不少钱,我决定还是先放一放再说,等过一段时间风头过去了再作打算。恰好这时,我的工作又出现了新转机,唐副局长告诉我,局里针对近年来出现的各种突发事件,要成立防暴中队,正四处抽调精干警力,问我有没有心思到防暴中队去工作,如果有心思就找政委谈一谈,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我思来想去,觉得防暴中队的岗位虽然有危险,但是毕竟能回城工作,照顾妞妞也更方便。另外从事业发展的角度来说,如果真的能到防暴中队工作,局里应该会任命我为中队长,那么从级别上就相当于正所级了,也算往前进步了一个台阶。

做了充分的准备,我终于敲开了政委的办公室,跟政委说明了来意。政委示意我坐下,然后跟我开诚布公地说:“其实这次调整局领导班子已经考虑到了你,因为你有多年的基层工作经验,另外你的自身素质也比较过硬,但是有两点你要注意:一是防暴中队不比其他岗位,遇有急难险重的工作任务必须往前冲,危险性也很高。二是防暴中队虽然人不多,但也是一支队伍,你必须保证能给我带好,确保不出现任何纰漏。”我听了,立即表态道:“你就放心吧政委,我绝对不会让局党委失望的。”政委满意地点点头:“嗯,那我就跟局党委建议,这个中队长就由你来干了。”我说:“是!”政委又叮嘱道:“今后凡事要多用脑子,做到胆大心细,平时苦练基本功,战时能够打得赢。”我说:“请领导放心。”政委说:“好吧,你先回去,做好思想准备,三天后来报到,我把人员给你配齐。”

三天后,我们公安局防暴中队终于成立了,隶属于市局刑警大队,共有成员15人,多半是警校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青年骨干力量,身体素质好,比较能服从指挥。我上任的第一天就给大家训话:“我虽然是你们的中队长,但平时更是你们的好兄弟,所以希望你们也不要拿我当外人看,以后大家要坦诚相处,荣辱与共,能做到不?”“能!”我听到队伍中发出高亢整齐的声音。

我很明白局党委之所以把很多年轻人安排进了防暴中队,就是想用这些小伙子当尖刀班,关键时刻能够发挥克敌制胜的作用。为了更好地提高我们的警务技能,局党委特意在办公大楼西侧给我们腾出一块面积大约200多平方米的训练室,购买了相关的训练器材,同时将新式警服、防弹衣、钢盔等各种警用装备给我们配备得一应俱全。为了提高我们的实战水平,局党委还从市局请来了防暴专家和散打教练专门给我们授课,我带着防暴中队的全体干警,在训练室摸爬滚打,开始了高强度的警务训练。虽然很累,但我们都咬着牙坚持着,因为我知道,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必须具备过硬的警务素质,才能保证关键时刻打得赢。

每天训练完毕后,我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往往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好秦老师会经常帮我把饭做好。而妞妞现在已经不用我再去接送上学了,她已经是小学4年级的学生了,生活能够完全自理。而且学校离家很近,她每天都能自己去上学。看到妞妞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快乐样子,我感到很满足,只要女儿还健康快乐地活着,即便是有很多事情不尽如人意,我也不在乎。相比于女儿的生命,其他任何事情都显得不重要。

眼下,就只有父亲的事情让我挂心了。我看到父亲跟秦老师的关系已变得愈加密切,就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起,要他把事情办了。父亲就说:“办什么啊,我们老年人还能像你们年轻人一样啊,难道还要举行个仪式、放几挂鞭炮不成?我可丢不起那个人。”我说:“我倒不是非得让你们举办什么婚礼仪式,但你们也没有必要总是偷偷摸摸地进行,我的意思是这样,儿女们也不会反对,你们该住到一起就住到一起吧!”听我这么一说,父亲的脸腾地就红了:“谁说我们偷偷摸摸了,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嘛,如果成熟的话,我们会到一起的。”我说:“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赶紧趁着现在身子骨还硬朗把事情办了吧,免得等到有一天动弹不了后悔都来不及。”父亲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我不办,你的事情都没办呢,还轮不到我。”我焦急地说:“你这人可真是,怎么总拿我的事情比,我和你不一样,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而你则不同,都这么大年纪了,属于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父亲不满地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我活不了几年似的。”我忍不住嘿嘿地傻笑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劝你趁早和秦阿姨在一起。”

虽然表面上没有做通父亲的工作,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其实他是愿意和秦老师住在一起的,只是碍于面子,需要我说出来才行。为了征求秦老师的意见,我也特意和她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当然,这也是我第一次和秦老师正式地谈这个话题。我说:“秦阿姨,有些话我早就想跟您说了,前些日子由于家里变故太多,没有机会跟您谈,是这样的,我觉得爸爸跟您还是挺合适的,我建议你们尽早地生活在一起,不要再这样继续耗下去了,您尽管放心,我们当儿女的不会有任何意见的。”秦老师听了我的话,看得出很高兴,她对我能主动提出让她和父亲一起生活感到十分意外,但同时她也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其实我也知道你们儿女不会反对的,只是我对能不能和你爸合得来心里还是没底,我发现你爸的脾气很急躁,而我又是一个慢性人,我们以后生活会不会有矛盾……”我呵呵地笑了起来:“秦阿姨,您多虑了,虽然爸爸性格急了点,但他轻易是不发脾气的,尤其像他这么大年岁的人,性格早就被磨平了,您尽管放心好了。”秦老师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秦老师的心里其实也是非常愿意的,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出于女性特有的矜持而已。

我把跟秦老师的谈话内容说给了父亲听。父亲埋怨我道:“你就跟着瞎掺和吧,这样下去好事都会被你给搞砸了。”我说:“怎么会搞砸呢,看得出你跟秦阿姨之间可是铁了心的,拆都拆不散呢。”说完我就嘿嘿地乐,父亲却在表面上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越发让我感觉到好笑。等我笑够了,看父亲没什么反应,又回到了正题:“对了爸,如果让秦阿姨搬过来的话,我觉得咱们目前的居住条件差了点,我打算再重新租一个三居室的楼房,然后给秦阿姨留一个房间,这样就足够咱们住了。”父亲说:“不用了,你秦阿姨想要我搬到她那儿去,跟她一起住,她说换别的地方怕住不习惯。”父亲说到这里,知道走了嘴,马上又补充道,“她也是这几天刚刚跟我说的,不过我没有同意。”我呵呵笑道:“原来这样啊,那你就搬过去吧,反正她那楼房也空着,你要是不愿意住的时候,再随时搬回来。”父亲点点头,没表示反对。

就这样,我又在市区内找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每年房租4000元,不算很贵,因为房子是公安局一个老同事的,他又买了一处新房子,这处旧房子暂时不打算卖,租给别人又不放心,就租给了我。

搬家那天,妞妞又问我:“爸爸,咱们是买了新房子吗?”我说:“不是买的,是租的,爸爸不能让你再住那个小院儿了,那里冬天太冷,爸爸不忍心你再冻着。”妞妞说:“我不怕,只要有爸爸在,再冷的天我都觉得暖和。”我没有说话,心里却觉得很苦,我暗暗发誓:“我的好孩子,爸爸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住上新楼的。”

虽然家是搬过去了,但是父亲却没有跟我们一起上楼,他也趁着这个机会直接住到了秦老师那里。刚开始父亲还有些顾虑,担心我一个人照顾不好妞妞,我就劝他道:“你就放心地过去吧,家里不用你担心,妞妞大了,自己能够上下学。我下班也早,做饭比较方便。”父亲说:“那如果你加班啥的,就赶早给我打电话,我让你秦阿姨过来给妞妞做饭。”我说:“嗯,知道了,你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房间我给你和秦阿姨留着呢。你要是不愿意在那里住,就过来跟我一起住,怎么都行。”父亲很高兴应承了一声,然后乐颠颠地跟秦阿姨走了。我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好笑,觉得老年人其实也蛮有意思的,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儿似的。

当天晚上,我对妞妞说:“如今我们住大房子了,你自己睡吧。”妞妞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嘛,我自己睡不着。”我说:“你都11岁了,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必须学会自己睡。”妞妞就嘿嘿笑着说:“要不这样吧,我自己盖一个被子,跟你还睡一个房间,等我过些日子胆大了再自己睡一个房间。”我说:“好吧,不过你要快些学会适应一个人睡,爸爸不可能总陪你。”

妞妞说:“知道了。”然后钻进了被窝,眼望着天花板突然问了一句:“爸爸,你想妈妈吗?”我听了一愣,说:“你问这个干吗?”妞妞说:“我有时候想,有时候又不想,总之不是特别想,对了爸爸,你说为什么书上都说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而我却感觉不到它有多伟大呢,在我眼里反倒觉得父爱才是最伟大的。”我说:“傻孩子,其实书上说得没错,母爱确实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只是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你从小没有跟妈妈在一起,所以感受母爱少了一点而已,不过可以肯定地说,你妈妈也是爱你的。”

妞妞说:“那我也怪可怜的,别的孩子都能体会到完整的母爱,而我却得到了那么一点点。”说完之后,妞妞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我,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其实我更喜欢爸爸。”说完之后,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我看着孩子,忽然有了一种感悟,或许是老天知道了我的寂寞,特意安排了女儿陪在我身边,人都说女儿是父亲最后的一个情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愿意陪女儿独自一人过一辈子,这样想着,在妞妞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越发觉得她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防暴中队组建大约半个月后,终于执行了第一次重要任务。这天上午,指挥中心打来电话,说是新华小区拆迁过程中有人暴力抗法,要我们防暴中队马上前去处置。来不及细想什么,我赶紧集结队员,然后大家分乘两辆车赶往事发地点。

还未到达,我们就远远地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围在一起,正互相推搡、打骂着,冲突正在进行……我们刚下车,就看到有一名警察被抬了下来,那警察的头部正在流血。治安大队的李队长看到我们来了,赶紧走上来说:“快上去支援一下吧,警力不够了,多数都是普通老百姓,被少数别有用心的违法分子煽动闹事呢,局势比较难控制,上头有命令不让还手,你们注意点儿。”我嘴里说道:“知道了。”心里却说:“不让还手让我们来干什么,这不是挨打来了吗?”没有办法,挨打也得执行命令。我喊着口令:“一二三四!”带着队员们身着整齐的警服,头戴钢盔,手拿着盾牌和警棍,一路小跑着开进了人群。人群显然被我们的装备吓着了,这个城市还是第一次出现防暴警察的身影,尤其那背心上大大的“防暴”二字可能吓着了他们,冲突暂时缓和了下来。我们趁机在城管大队的执法人员和老百姓中间站起了一道人墙,然后将那些被打得衣衫不整头破血流的城管执法人员和个别民警撤了下来。

然而,缓和是暂时的,当那些带头闹事的不法分子意识到我们是前来支援的,立即又开始煽动人群,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给我打他们,他们是一伙儿的。”人群又立即骚乱起来,瞬间砖头瓦块劈里啪啦地朝我们身上砸下来,我看到有一块砖头咣当一下砸到身边同事的头盔上,他可能被击晕了,歪歪扭扭地差点倒下去,我及时扶住了他。然后我有秩序地组织大家撤退,很明显,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合跟群众发生正面冲突的,我们用血肉之躯掩护着城管执法人员和少数民警撤退,有几个领头的不法分子从人群中追了出来,从地上捡起砖头石块继续向我们攻击着,我带领着防暴队员敏捷地躲避,避免要害部位被击中。

我看到所有的城管人员和公安干警都已陆续坐上了车,驶离了危险区域,才让我们的队员们上车,最后一个撤离了事发现场。

回到中队,我仔细进行了情况梳理,发现很多队员的身上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个被击中头部的队员一直说脑袋晕晕沉沉的,怀疑被打出了脑震**,我不敢大意,赶紧安排人陪他去医院进行检查。

队员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地抱怨说:“这是执行的哪门子任务,简直是挨打去了,真窝囊。”我听了,怒斥道:“发什么牢骚,培训的时候不是说了,处置群体性事件是我们防暴警察的重要职责,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能用我们干什么?”队员们看我发火了,吓得都不敢吭声了。

随后,我又跟局党委做了请示,说今天的暴力抗法事件很严重,而且明显是被不法分子利用,有人蓄意煽动闹事,建议采取行动,对相关嫌疑人进行抓捕。局党委已经通过当地派出所全面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次暴力抗法确实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且涉及好几个执法人员被打伤,少数不法之徒已经涉嫌刑事犯罪,局党委决定由我们配合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对那几个为首的违法分子进行抓捕。得到命令后,我很高兴,立即回到中队,给大家开会。我说:“大家一定觉得白天的事情很窝囊,那么我这次给你们机会,今天晚上咱们就去抓人,要把白天带头闹事的那几个家伙统统给我抓回来,一个也不能跑掉,有信心完成任务没有?”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有!”

然后我去当地的派出所和派出所的领导碰头,调查出几个违法分子的相貌特征和家庭住址,又安排派出所的民警监视几个人的行踪。为了更好地实施抓捕行动,我又给父亲和秦老师打了电话,让他们晚上帮我照顾妞妞,我有任务可能会晚点回去。

晚上9点多,我们接到特情耳目的电话,说几个带头闹事的正在一家小饭馆喝酒呢,我想这正是抓捕的好机会,赶紧集结队员,详细给大家分了一下工,要大家在抓捕过程中注意安全。然后与派出所的民警一起出发,向那家小饭馆开去。

到达指定位置后,我简单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发现这是一个独立的小二楼,共有前后两个出口,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房。此刻,几个嫌疑人正在二楼的一个小包间内喝得正酣。我派几名队员分别守住了前后两个出口,然后下达了行动指令,我们一行人手拿着枪支,直接奔那酒店的二楼而去。一楼大厅内的顾客们看到全副武装的警察都很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带领队员迅速地冲到二楼,一脚把那包房的门踹开,大约有七八个人正在那吆五喝六地喝酒划拳。我大喝一声:“我们是警察,都别动,把手举起来,靠在墙上。”这些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这里面有一个是负案在逃的嫌疑犯,他见势不妙,转身想逃,我早有准备,一个飞脚就踹在了他的面门上,只听他嗷的一声就蹲在地上捂着脸不能动弹了。其他人见此情景都被镇住了,再也不敢随便乱动。我大声说:“都给我铐起来!”队员们迅速地上前,一个接一个地戴上了手铐。整个行动过程不过几分钟,干脆漂亮。

父亲知道我调到防暴大队后,特意跟我详谈了一次,问我道:“这防暴大队听起来怎么这样■人呢,跟暴力有关系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我如实回答道:“危险是有点,不过那是极个别的情况,大多数时候还只是负责维持一下治安,处理一下突发事件。”父亲说:“如果有危险,那咱们就别干了,咱也不指望着立功受奖,人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最重要。”我说:“爸,我知道的,我自个儿有分寸,你放心好了,不会出事的。”

其实我也不傻,岂能不知道防暴警察的工作有时很危险?尤其我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还让妞妞和父亲怎么活?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我当警察的第一天起,就没有怕死过,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合该你命短,你逃也逃不过。我不禁想起了阎志凤的丈夫,按说他招惹谁了,好好地在马路上走着,偏偏那车就冲他去了,这样的意外谁又能有啥办法,归结到底还不是命中注定吗?当然这话我是不会和父亲说的。

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要是你妈活着,死活都不会让你干这活儿的,我的话你就从来没信过。”说到这里,父亲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的话说了没多久,还真发生了一件危险事,现在想来依旧有些后怕。那是我加入防暴中队半年以后,大大小小的案子也办了不少,自认为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这天我接到了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打来的电话,他说后小屯发生了一起杀人案,犯罪嫌疑人正手拿凶器挟持人质,让我火速带人前往进行处置。

案情就是命令,我不敢怠慢,立即召集队员赶往案发现场。到达后小屯后,我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犯罪嫌疑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农民,一次偶然事件发现妻子与同村的一许姓村民有染,遂动了杀机。这日喝醉了酒,他找到丈母娘家,将隐瞒实情的丈母娘一家三口全部杀害,同时挟持妻子作为人质跟警方对峙。

主管刑侦的侯副局长看我到来后,立即给我下达了作战命令:“一是确保人质的安全;二是对犯罪嫌疑人尽量以制服为主,如果制服不了就伺机击毙。”我说:“明白!”然后安排手下几个同事迅速占领有利地形,随时做好击毙嫌疑人的准备。我自己则换了一身便装,试图从正面接近犯罪嫌疑人,以便寻找最佳战机。

嫌疑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手拿着斧头大声地比画道:“你是干什么的?别过来,过来我就砍死她。”说着,真的用斧头的侧面往女人的头上砸了一下,女人啊地一声惨叫,我被吓了一跳,赶紧停住了脚步,没想到嫌疑人会这么凶残,显然他此刻已经丧失了理智。我镇定地说:“兄弟,你别激动,我觉得你年纪轻轻这么做不值得,你也有父母有孩子吧?你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该为父母和孩子着想啊?”我的一番话,一下子说到了嫌疑人的痛处,尤其当我提到父母孩子的时候,他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是无比的惨烈。

我意识到我的话有效果了,又很自然地往前挪了几步,继续跟他谈话道:“兄弟,既然她都背叛了你,你就不要再为她犯法了,不值得的。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又何必在她一棵树上吊死呢,你离开了她,啥样的女人找不着?赶紧把斧头放下吧,不要一错再错。”嫌疑人哭得更凶了,边哭还边说:“完了,我杀人了,没有退路了!”嫌疑人一边哭骂着,一边使劲用手推搡了女人两下。

此刻我的心被紧揪着,生怕嫌疑人的斧头再落下来威胁女人的生命,我知道只有趁嫌疑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采取行动,才可能制服他。现在我离他只有两米远了,已经到了作战的有效半径。为了不至于引起他的怀疑,我故意将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保持放松的姿态跟他闲聊。我说:“兄弟,其实你不是没有退路的,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如果你现在放下斧头,肯定不会被判为死刑,最多会判个无期,如果你在监狱里表现好,顶多十多年就出来了,因为是她背叛你的,她属于过错方,法院在量刑上也会考虑这一情节,不过你要是还继续一意孤行的话,那肯定会被枪毙的。听我的,别再犹豫了,放下斧头吧,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父母和孩子着想……”我的话句句都打动着嫌疑人的心,看得出他也在犹豫,显然凭他所了解的法律知识,还不能判断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其实稍有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即便是他现在放下斧头,也难逃被处以极刑的厄运了,三条人命丧失在他的手上,实属于罪大恶极。但是,如果我不这么说,就很难取得他的信任,更不能动摇他的决心,尽管这属于不折不扣的欺骗。

看得出犯罪嫌疑人真的犹豫了,他的眼神直直的,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战机稍纵即逝,我决定立即采取行动,瞅准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拿斧头的右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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