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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霁禾斜靠在桌沿,低头含笑看他,“郁先生,你不是在唱独角戏。虽然迟了点,但我可是有在认真回应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郁谨南眸色微敛,遮住满目恳挚。
他轻声喊她:“诺诺。”
“嗯?”
“给我生个孩子吧。”他说,“就今晚。”
所有无声的动容全部应当被留作纪念。
月色皎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好,就今晚。”
*
年初将至,郁谨南和周霁禾回了趟溱海。
大概是不再孤身一人的缘故,陪伴感让周霁禾的病情不再反复,就连曾经时常跟随她的噩梦也悄然消逝。
没了逃避过去的心理,她去监狱看望了多年未见的父亲。
见到他的那刻,周霁禾才发现,原来时间无息荏苒,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诺诺,你来了。”
男人伸手抚了两下自己苍白的头发,扯出的笑意堆起满脸褶皱,“你长大了,我是不是也老了很多?”
周霁禾的眼睫微微颤动,低喃出声:“在我眼里,您还和以前一样。”
“我也到了该服老的年纪了。”周学呈说,“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心也跟着平静了不少,前几年还想不明白的事,现如今都已经看透了。”
“心守静,得自在。”
“这是您当年教过我的一句话。”
提到当年,周学呈的笑意多了几分苦涩,“当年……我不该主动找人去做亲子鉴定,都已经装了十几年的糊涂,又何必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周霁禾深呼了一口气,“您早就知道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是……从你出生的那天起我就知道。”
“你母亲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我都知道。钱、权、地位、人脉和资源,她最看中的就是这些。我想着……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她要这些我给她就是了。”
“安稳过了这些年,直到那天我意外撞见她和以前的相好来往,我才知道……她和我之间都是表象。”
再后来,他拿着鉴定报告书去质问她,两人彻夜大吵。
第二天他被警方抓捕,举报人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周霁禾的母亲。举报时间是两周前,也就是他发现她和别的男人来往的那日。
最终,她跳楼,他入狱,两人唯一的女儿被迫流离失所,周家彻底泯灭。
终究是物是人非。
听他说了许多,直到最后离开时,周霁禾被他叫住。
周学呈说:“诺诺,马上要过生日了吧。”
“祝你生日快乐。以后别再来看我了,我们父女缘尽于此。”
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周霁禾依旧站在原地,却不敢再回头。
“爸爸,我从没怪过你。”-
从监狱出来时,正当晌午。
周霁禾没上车,而是对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说:“郁谨南,陪我在周围走走吧。”
两人缓步来到附近的河畔旁。
她主动去牵他的手,伸进他外套的口袋里与他十指相扣,“你考检察官是为了我吗?”
郁谨南淡声应下,“是为了你。”
“纪云深当时说,你是为了兑现和一个人的承诺。”周霁禾有些疑惑,“可在我的印象里,我和你当时并没有约定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