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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里,阿允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相反,从来都是想做就做了,可眼下,他却如此迟疑,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像是被什么沉重的枷锁牢牢困住了。
若不是厌倦了同她在一起的日子,那又是什么?甚至到不得不离开的地步?
阿允只是摇了摇头,快速地跟她阐述着可能即将到来的危险,“我不能在这儿多呆了,后面很可能会有危险的人找上门来你只要咬定不认识我就行。”
他顿了顿,似乎还有什么要补充,“还有”
元香越听越糊涂,不过听清楚他说什么危险的人,心口揪得更紧,她抓住他的手臂,急声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什么危险的人?”
一想到阿允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就跟当初她在山中拾到他时一样,此时的元香比听到他要走时更为慌乱不安。
“你可以走,”她声音急切,还带着哭腔,“可你得把话说清楚!”
“我”阿允喉咙发紧,嗓子像被什么硬生生堵住,一时都不敢再看她。
可在她一声声急切的追问和几乎要哭出来的声线里,都像一根根细针刺在他心口。
那些原本被他深埋在心底的东西,此刻却在心口叫嚣着:说出来吧。
若是这次真的有去无回,她有权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总比等她从旁人嘴里,冷冰冰地得知真相要好。
“好,”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与决绝,“我告诉你我的一切。”
在她那双含着泪却又坚定的眼神中,陆允慢慢开口说起了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我不是普通农家人。”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自我有记忆起,所学的、所干的,只有一件事”
他闭了闭眼,似乎在与内心的防线搏斗,最后艰难吐出两个字:“杀人。”
“杀人?”元香被震得几乎惊声反问,话音刺破了屋子里的宁静,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心口怦怦直跳。
关于阿允的身份,她曾经揣测过无数种可能,一开始的时候猜测他是军队的兵士,毕竟他身上都带着刀还有他一身的武艺,后来他说自己是普通农家人,自己愿意信他也就信了。
可现在,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真相的这一刻,心还是猛地一颤。
杀人……是字面意义上的杀人吗?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双眸瞪大,目光里充满惊惧、不可置信与深深的疑惑。
陆允立时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感受着她全身的温度,声音里满是痛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更不要怕我。”
元香被他拥着,害怕的念头立时灭了,对啊,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是阿允啊,是那个明明救了自己好多次的阿允啊。
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她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慢慢地,她伸手回抱住他,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与紧绷的心跳,轻声问他:“所以现在是你的仇家要寻来了么?”
陆允沉默了一瞬,随后把所有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全告诉她,
最后他道:“我必须得走,得回去解决这件事,若是他们真找到这里,不仅是你们,这个村子的人都会有危险。”
原是这样
“可”她意识到这话里的不对劲儿,解决?他回去要怎么解决?他要回去的地方不就是个杀手窝子么?
“那你回去的话岂不是很危险?”她急道。
陆允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将她扶正,然后,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个包裹出来,指了指:“这里是我全部的身家,你先帮我保管吧。”
“若是我真的回不来”
元香立马出声打断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整个人感觉掉进了冰窟里,从头到脚的寒意。
她声音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不断摇头,“我不要你的东西”
他心头猛地一震,像是再也忍不住,俯身将她紧紧吻住。
唇齿交缠间,是咸涩的滋味,热烈中又带着一股悲凉。
她颤抖着攥紧了他的衣襟,动作急切又笨拙,每一次呼吸都是绝望又不舍。
“我向你保证,就算拼尽一切,我也会回来的,可如果”
“如果我做不到,食言了,”陆允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继续说下去,“那就把我忘掉,好好过你的日子。”
元香的屋门“吱啦”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二果、三喜和阿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