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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昭:“……”
说话间就到饭点了。
膳房的宫人送来冒着热气的铜锅,夫妻两人一边涮锅子,一边商讨着为蒙纪相亲的对策。
殷昭最后实在没辙了,便道:“那我们去靳国……或者肃国娶。雍都的姑娘怕了他,别国的姑娘总不了解阿纪的性子,我多出些聘礼,总会有人愿意嫁过来的。”
亏得殷昭把主意都打到了其他三国那边去了,他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可真是好得没话说。
但南启嘉还是无情地对他说:“你想得真美!你当我们肃国的姑娘傻呀?你那兄弟,早在十年前就臭名昭著了,大家都说,宁嫁殷昭也不嫁蒙纪……”
殷昭:“……”
同时他也在回想,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蒙纪的名声在中原四国臭成这样。
“我想起来了!”殷昭一拍大腿,“那年我母后非要帮我选皇后,我不愿意,但母后说人姑娘来都来了,不见总归不对,就让阿纪出来相看。”
“那姑娘长得嘛……反正阿纪说还行,人也不错,两人再往下聊到了当时才六岁的阿责,阿纪要求那姑娘必须把阿责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疼爱,人家也答应了,阿纪又说,在他弟弟长大成人之前,他绝对不会生自己的孩子,以免弟弟觉得受了冷落,心里难受。”
但光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让蒙纪臭名远扬。
那姑娘看重蒙纪俊朗高大,嫁过去又没有婆母需要伺候,便答应下来,想尝试着相处一段时间试试。
两人约好出去游玩,那姑娘在路上被人抢了钱袋,迟到了一会儿,蒙纪便说她不讲诚信,还说人家强词夺理,说在蒙家军中,管你什么理由,只要操练迟到,全按军法处置。
“其实这也还好,”殷昭说,“最重要的是,那年太皇太后仙逝,举国上下禁乐三年。其实大家都是做做样子,很多人坚持了半年就忍不住了,说实话,三年是太久了,这期间多少乐坊酒楼开不下去都倒闭了,所以大臣们私下宴饮,我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这里,南启嘉已经可以猜出来蒙纪到底做了什么把那好脾气的姑娘给得罪狠了。
“没错,他把那姑娘的父亲和六位兄长全都弹劾了。”
殷昭甚至能清楚地记得蒙纪当初给出的理由,“他说蒙家满门忠烈,绝不能与这等目无君上贪图享乐的人家结亲。我想着既然他不喜欢,那这桩婚事便作罢。可整个雍都,只有那位姑娘愿意接受他开出的那个条件,他、他……”
殷昭笑出了声:“他就来求我,让我勒令那姑娘的父亲和六位兄长面壁三月,官降二等,罚俸一年,静思己过。等他们幡然醒悟了,再去找他谈这门亲事。”
虽已知结局,南启嘉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位姑娘现在在哪儿?”
“就在雍都,嫁给了大理寺少卿,”殷昭说,“孩子都八岁了。”
“大师兄,”南启嘉感慨道,“对不起啊,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不太正常,今天才知道,从小跟蒙纪那种人在一起,你能长成现在这副德性,已经很难得了。”
“你才知道啊?”殷昭细细品味着她的话,“嗯……好像哪里怪怪的……”
蒙纪的话题告一段落,殷昭又想起了昨天在育英堂被他吓哭的那些孩子们,不禁问南启嘉道:“姣姣,我长得很凶吗?为什么小孩子都怕我?”
“你是长得凶巴巴的,”南启嘉道,“但是我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怕你的。”
殷昭:“你怎么知道?”
南启嘉:“瞎猜的。”
实则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整条香兰街上的小孩子都不敢和殷昭说话,就只有她,自记事起便很喜欢他。
而这种喜欢没有来由,好似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般,又仿佛是前世有些记忆没忘干净。
所以缘分这东西啊,真的讲不清。
说起孩子,南启嘉忽然问殷昭:“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什么时候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殷昭眼睛里原本盛满了的笑意逐渐散去,眉心慢慢皱起。
“对不起,大师兄……”南启嘉想起了殷昭说过的,他不好生育。
殷昭胸口沉甸甸的,却笑着问她:“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吧,”南启嘉说,“我想要一个很小很小的你,天天抱在怀里,那多好玩儿。”
殷昭苦笑道:“我喜欢女孩儿,女孩儿好打扮,我们每天都给她穿得漂漂亮亮的,让她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夫妻两个幻想着与对方长相相似的男孩儿或是女孩儿,双双沉默了。
殷昭给南启嘉夹了一块涮肉:“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啊?”
南启嘉点点头:“嗯,有的。”
“一定很苦吧?”殷昭满怀歉意地望着她,“姣姣啊,若实在太苦,要不我们就去宗室里抱养一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