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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考感叹:“十四岁的少年英才,在两江也是少见啊!”就是不知道定亲了没有。
邓知府便适时笑道:“巧了,咱们这位解元啊,拜的老师正是江苏人。”
“哪个啊?”主考官好奇地问。
“甲辰科进士孙春舟,字暖行,现任顺天府知府。”邓知府笑着应,也没多说这是自己同年,以免多说多错。
众多考官就连道“难怪了”。
填完了正榜,就开始填副榜了。
贡院门外,苏贡生身边的小童一直在等着,可直到最后一名,都没等到想要的名字。
他有些失落:先生怕是没中了。又抱着一丝希望没离开:要是先生中了经魁呢?希望小,还是有的啊。
就这样等了一阵,终于等到报子喊第五名的了:“第五名,汉中府的,谁要消息?这可是经魁呢!”
小童连忙跑过去,借着火炬光和月光,在昏暗的光线里,紧张地盯着对方的神色问:“可是苏羽顾思或顾耕?”他显然刚才也跟顾思学着了。
报子诧异地露出笑脸:“你可知道他们住哪里?”
小童一看这反应,明显是自己先生他们中了,兴奋地跳了起来,连忙应着:“知道知道,你跟我来。”
小童引着他向自己拴毛驴的地方走去,问,“第五是哪个?”
“你希望是哪个?”报子问。
“自然是希望我家先生中了。”
“你家先生是哪个?”
“先生姓苏。”
“哈哈,恭喜,心想事成。”报子说着就伸出了手。
小童怔了下,还是高兴地掏了一小半串钱过去:“我没多少钱。”
报子高兴地收了钱,连道没事:“主要看你家先生打赏呢。你们住哪里,远不远?”
“不远,就在含光门向北那条路,第三条向西拐的那条大路的小路上,你跟我走就是了。”小童骑上毛驴在前引路,兴奋地和报子聊了起来。
顾思这边回去,中秋时节,天也热,几人洗漱好,也睡不着,穿着绸衣坐在院子里吹风闲聊等消息。
小童快到时,越发着急,嫌报子走得慢,忍不住问:“你们不是挺赚钱的吗?怎么没个代脚的?”
报子喘着气道:“本是有的,被前几个骑走了,不知道怎么的没来得及回来,可能是路远吧。你先走吧,我知道地儿了。”
小童就骑着驴快速回去,驴都没拴好,急急地推门进去,大声叫:“先生!先生!中啦!中啦中啦!”
院子里的三人又惊又喜,一下子站了起来,都忍不住向前走去。
苏贡生强压激动,声音微微有些发抖:“谁中了?!”
顾思和顾耕都有些紧张地望着小童,心里已经隐隐地有了答案。
“你!你中了!第五名!”小童伸出了五根手指,激动得直跺脚。
月色明亮,月光融融,眼泪突然就从苏贡生的双眼里滚落,一颗一颗地向下砸。
他整个人怔住,脸上表情先有些恍惚,想笑,神情看着却像哭。
“嗬嗬。”苏贡生喉咙里发出两声似哭似笑的声音,又“哈哈”两声,心里是想笑的,笑出来的表情与声音却都是哭的。
他先笑着哭,后来又哭着笑。
没听到有自己,顾思有些失落:经魁都出来了,可见前五名没有自己和大伯,不然小童就说了。
失落的同时,他又为老师高兴:老师文采那么好,中经魁也是应当的。
三个人中有一个中了,也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帕子,默默递了过去,很能理解老师复杂的心情。
本应继续考试早早拥有一片坦途的人生,结果因为犯了中二病耽搁。
同年龄学习好的人,有人中了进士坐到了知府的位置,有人做了知县,就是中了举人的也有做了训导这样的小官。
他本来也有机会到达那样的成绩,却只能远观仰望,个中辛酸,只有他自己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