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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知道顾思想要自己考。年轻气盛,总见不得太多社会的黑暗,要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所幸顾思有一个好老师,本省的请托也不像两江那边严重,乡试相对容易点。即使这次不过,下次再考就是,倒是不用太担心。
见两人回来,李优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在做生意,对于官府向来有些畏惧,怕顾思一个不好出了什么事x,哪怕知道这担忧是多余的也担心。
下午到了奉天县,离天黑还早,顾思他们就先去了乾陵。
这里如今不像后世那样,修了很宽的路,而是一条小道,道旁都是杂草。
好在北方各种大小的毒虫少,不用担心被虫叮了。
不过李优还是拿出来几条布条,和两副手套:“还是把袖口裤口扎起来吧,以免被虫叮了。虽说北方一般见不到毒虫,还是小心点好,马上就要乡试了。”
顾思接过来笑:“还是舅舅想得细心。”
他和苏贡生都接过来系住衣服,戴上手套。
顾思的表弟也要,李忧就给了他两条布条。
一伙人走到女皇陵前的石像那里,顾思发现那些石像现在也是没头的,有些失望:“原本还想画下来,看这些无头人都是什么样子呢。”这样也能留个资料给后世。
又去看了无字碑,苏贡生看着前边的小山坡问:“还上去吗?”
顾思一看,再向上,连小道都被杂草遮住,可见上去的人很少,不像后世,交通方便,全国各地的人都能来,有路可走。
他摇了摇头:“不了,等上去天都黑了,不安全。”
一伙人到了县城里吃饭时,找店伙计一打听石像,伙计笑道:“听说明朝时就没了,好像是那时地震震没的。”
“不是战乱时毁掉的?”顾思追问。
伙计想了一下,摇头:“这倒是没有听说过,往常里也有人来打听,我以前还问过村里的老人。”
等伙计走了后,苏贡生叮嘱:“以后说话要谨慎一点,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抓到什么把柄?”顾思的表弟问。
顾思笑了,对着苏贡生点头,却没说什么。要是不是战乱毁的,那自然是本朝损的,传出去也能让人编造他“对朝廷不满”。
李优呵斥儿子:“小孩子插什么嘴!”
吃完晚饭,一伙人回了车家。
车家父母见来了两个读书人,态度恭敬极了,忙着张罗东西,吃用都是家里最好的。
第二天,顾思就回了长安,李优不放心,跟着回去了,车氏与儿子继续留在车家。
苏贡生活这么多年,也是有些关系的,还带着顾思去见了附近一县的知县,送过文章让对方指点。
除此之外,主要就是参加一些文人举办的活动。
本来顾思去,是带着大家交流一些学习方法的目的,结果去了后才发现,交流学习方法也有,大多人都是带着玩和交际的目的,就不去了。
顾大伯知道他的想法后就笑了:“学问扎实的,不急在这一时,学问不扎实的,急一时也没用,交际反倒重要了。”
“要是熟识的人中了,反倒是一个关系了?”顾思反问。
顾耕笑着点头。
顾思也去长安的一些大小景点看过,反正来都来了。
有一次,他去青龙寺逛,顺道烧个香。
烧香这个事,每次乡试前,会有大批学子及其家人去求个安慰,连带着街上算命的摊子,也是考生光顾的主要对象。
磕完头出来时,旁边有人求签,他过去围观了一下。
只见里边正有一个人摇出了一只签,看过后,脸上神色突然狂喜,拿着签哈哈大笑:“上上签,哈哈,今科必中,今科必中啊!不会出意外,再也不会出意外了!”
顾思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仔细观察这人,才发现这人神情有些癫狂,头发微乱,衣袖上有点脏污,鞋子有一只没勾起来,拖在脚上。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这是疯了吧?”
“我知道他,本来乡试时是过了的,结果礼部磨堪时,发现了问题,被夺了举人身份,受不了才疯了。”
顾思听这人有着长安的口音,就知道他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