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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二楼根本摔不死人,少年没有探头出去查看情况,或许是他根本不在意。
床上哀嚎渐小的男人余光瞥见少年捏着碎玻璃碴鲜血横流的手,又见人朝自己走来,怒骂他。
“混账!你想坐牢偿命吗?”
少年不为所动。
“你个逆子!我是你爸!你杀了我你妈也不会原谅你。”
少年攥住他的衣领,毫无波澜的双眸陡然变得狠厉,玻璃片轻轻一碰就将男人的脖颈划出一道口子。
两者血液交融在一起将经过“乱战”的床单染成红色。
“我是为她好,只要你死了……她迟早会原谅我。”少年手中更用力。
门被“咚——”撞开。
少年抬眸看向门口的人,愣了一下,女人双眼充血,没等他解释什么,就被女人死命推开。
瘦弱的身体被推撞在身后的窗台,刚才残留在窗台上的玻璃顿时刺进他的后腰,本就血迹斑斑的蓝白校服外套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少年疼得几乎要晕厥,撑着窗台才没倒下。
女人看到床上男人的伤势,直接一巴掌重重甩在少年脸上,清晰的指印当即红肿了半张脸。
“小浔,他是你爸!”
而这个少年正是陆浔也。
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将陆浔也定死在原地。
他被打得偏头,默默擦去嘴角的血,只是他忘记了手上也有血,越擦越多,就像破碎的镜无论怎么修补都是徒劳的。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他如同毫无依仗的幼兽在咆哮:“你有几条命啊!非要他打死你你才甘心吗!”
女人这才注意到他浑身上下都是血,立马慌了,泪从眼眶中滑落,嗓音颤抖愧疚:“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打你。”
陆浔也垂眸看向她手臂被男人长年累月抽打出的痕迹,再次问了已经问了无数遍,却次次被敷衍过去的问题:“离婚吗?”
女人像往常那样第一反应是逃避,随后想着安抚:“小浔,他是你爸,你不能没有爸爸。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想让你有个不完整的家。”
“你爸、你爸只是生病了才脾气不好,不是有意打我们的,原谅他好不好?”
不知道生病?呵,其实早就知道了,就是不愿意戳破,就是不愿意离婚。
牺牲自己和孩子来维持早就破烂不堪的婚姻真的挺没有意思的。
陆浔也冷冰冰看她,手指一松,被当做保命武器握得死紧的玻璃掉在脚边:“人是我伤的,报不报警……随你。”
他说完,沉默看了眼女人就走了。
在他刚离开家,女人维持着望向门口的动作,不设防被男人粗暴地从后抓起头发,将她的头撞在墙上。
“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敢废了老子,他最在乎你,那老子就打死你!”
而在这天,男人真的失手打死了女人,早在那男小三衣不蔽体摔下窗户就有人报了警。
男小三摔断了腿被拘留,男人因故意杀人罪性质恶劣被枪毙,而陆浔也也成了孤儿。
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有人说他是白眼狼,父母死了连一滴泪都没掉。
之后陆浔也因为成绩好被当时的班主任怜悯帮助他参加高考,加上平日的兼职和奖学金所以日子也过得勉勉强强。
他很排斥同性和异性的近距离接触。
有时看着操场小情侣亲吻交换唾液,他会跑到一边吐得脸色发白被人怀疑是不是有胃癌。
大学第一年他是沉默寡言的,第二年像是完全变一个人,又或者说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
他开始对那些喊着是真心喜欢他的人,不直白拒绝也不接受。
而这种因脸而起的真心当然维持不了几天就消磨了,一如陆浔也料想的那样。
那些人总是和他认识没几天就有意无意地暗示和他开房,被陆浔也拒绝几次也不气馁。
但一听说陆浔也有个杀人犯的父亲就纷纷避而远之。
骂他的都算轻的,重的则是……直接让他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