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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白因病在国外修养多年,说是为了调养身体,其实跟放逐在外也一般无二,她能够想象在那样的环境下遇见同胞有多么难得可贵。
而在那种情况下,叶舒的长相会对傅闻白造成多大的冲击,就更不必多说。
不过傅闻白显然不愿再将更多的情况告诉她,甚至刻意为叶舒在隐瞒。
“可是哥哥,你真的了解她吗?”傅闻意还是忍不住问。
傅闻白看清她眼底的执拗和复杂神色,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很快又将这个念头打消。
直到在傅闻意的坚持中,他才终于开口:“一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真的不必担心我。”
一句话,让傅闻意瞬间明白,他应该早就清楚叶舒的真实身份。
是啊,傅闻白是多么谨慎的一个人,他在交付信任之前总是习惯性的做足准备,绝不可能让生活出现一丁点的差池和意外。
更不可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将叶舒带回国,还放在身边贴身照顾。
他一定比她以为的要更了解叶舒,只是有些事不能说给她听罢了。
想到这里,傅闻意隐约觉得有些失落,她从傅闻白的刻意隐瞒中逐渐认清了一个现实——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跟他无话不谈的妹妹了。
傅闻意低垂下眼,“我知道了。”
傅闻白颇为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试图说些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还记得我之前托江渡送给你的那对兔子耳坠吗?”
“记得。”她点点头,声音瓮声瓮气的。
“那段时间英国连绵了一个多月的大雨,正是我病情最险恶的时候,加上连日的绘制图纸联系工匠操劳过度,有一天在工作台前晕了过去,高烧一直不退”
傅闻白望着远方,调动出一些久远的思绪,“叶舒知道那东西我要得急,不忍心看我托着病体还惦记着这事。
于是趁我还在昏迷时,跑了好几个市场去找能打制这种模具的师傅。”
“可是这耳坠制样繁复,工序又琐碎精巧,对师傅的手艺要求极高,叶舒怕对方敷衍了事,每天一有空就跑去市场盯着,一直到对t方交货。”
“我开始以为她要用这件事在我面前邀功,可待我醒来,她只将制好的耳坠放在我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
说到这里,傅闻白的眼中泛起一抹温情。
“我知道,她可能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其实她的心是柔软的。”
傅闻意认真听完他说的这些,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武断地就去否定一个人,哪怕她拥有任何一种身份。
“对不起,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就别愁眉苦脸的。”傅闻白轻轻捏她的脸,语气宠溺,“哥哥后天就要走了,离开前只想看见我们一一开心的样子,笑一笑。”
对于离别兄妹俩都心知肚明,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了。
傅闻意拼命眨眼忍去眼底的酸涩,冲他扯起一个灿烂明媚的笑,袒露出明晃晃的不舍。
傅闻白也跟着笑起来,“这样才对。”
从傅闻白字里行间的诉说中,傅闻意能察觉到他对叶舒的偏袒和关爱,以及每当提起叶舒时他布满温情的眼神,也慢慢想通了。
其实说到底,她也只是怕叶舒会伤害傅闻白而已,但只要傅闻白能过得舒坦顺心,她不应该也没立场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于是晚些时候,傅闻意去找了趟叶舒,想为自己这些天的不礼貌道歉。
有些话并不好开口,不知不觉就聊得有些晚了,从叶舒的房间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傅闻意经过二楼客厅时,撞见了像是在特意等她的江渡。
他背对着她的方向坐着,几乎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傅闻意一时兴起,脚步不由放轻几分,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心朝他一步步走近。
“嘿,猜猜我是谁?”
计谋得逞,那话音里暗藏着兴奋。
江渡的视线骤然一黑,嗅到她手腕处清新的茉莉花香气,像是有人捧了一盆新鲜的花朵凑到他鼻尖,他轻轻扬起唇角,有意和她玩起了捉迷藏。
“我想想,到底是谁。”
好哇,竟然连自己未婚妻都猜不出来。
傅闻意暗自哼哼两声,俯身凑到他耳畔,不经意间走进他故意布下的陷阱,“好好猜,猜不出来明天没有早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