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差距太大了(第1页)
“一些费用?”
秦振邦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敛了起来。
他看著安德烈那张写满了“友好”和“关怀”的脸,只觉得一股无法抑制的火气,从胸口直衝天灵盖。
他们不是在“协助”。
他们是在“施捨”。
他们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的姿態,欣赏著他们这些东方学生,如何用简陋的工具,笨拙地模仿著老师的作业。
然后,在最关键的一步,他们伸出手,微笑著说。
“这一步太难了,你们做不了。”
“还是让老师来帮你们吧。”
“当然,学费,是要交的。”
这哪里是技术援助?
这是赤裸裸的,工业殖民!
“安德烈同志。”秦振邦的声音,冷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崑崙的每一个零件,都必须由我们自己,亲手造出来。”
“亲手?”
这个词,像是一句最好笑的台词,瞬间点燃了安德烈的笑点。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身份认知问题。
他就像一个经营著全世界最先进磨坊的农场主,“好心”地向一群还在刀耕火种的原始人出售麵包。而现在,这个原始部落的酋长,竟然指著那座由无数精密齿轮构成的磨坊,说:“不,我们不要你的麵包了,我们要自己造一座一模一样的!”
这已经不是无知,而是妄想了。
他摊开手,用俄语对身后的同伴们,惟妙惟肖地重复了那个词——“cвonmnpykamn”(用他们自己的手)。
一阵压抑不住的,带著浓浓优越感的低沉笑声,在空旷的测试堡垒里响起。那不是尖锐的嘲讽,而是一种巨人看待孩童尝试举起巨石时的、混合著怜悯与轻蔑的笑。
那笑声,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在秦振邦和周围所有龙国工程师的心上。因为他们都听懂了那笑声背后的潜台词:
“你们甚至都不配成为我们的对手,你们只是我们的市场。”
安德烈转回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温和而居高临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像一位耐心的老师一样,把那座“磨坊”的內部结构,掰开来给这些天真的东方朋友看一看。
他要让他们亲眼见证,那里面运转的,是何等的神跡。
他要用绝对的技术壁垒,彻底粉碎他们那不切实际的、可笑的自尊心,让他们从灵魂深处认识到差距,然后,乖乖地、感恩戴德地,回来继续买他的“麵包”。
这,才是最高效的“教学”。
安德烈转回头,他要给这些天真的东方朋友,好好上一课。
让他们明白,国与国之间,真正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秦,我的朋友,看来你还不明白,什么叫『仿形铣床。”
他走到一块黑板前,拿起粉笔,动作嫻熟地画出一个复杂的机械结构图。
“你们看,”他指著图的一侧,用一种近乎於布道般的虔诚语气说道,“这是仿形铣床的灵魂——一个『靠模。它不是图纸,不是数据,而是一件由我们最顶尖的八级技工,耗费几个月的心血,用双手在一间恆温恆湿的密室里,打磨出来的实体艺术品。它的每一条曲线,都凝聚著一位大师毕生的技艺。它是独一无二的,是神圣的!”
他加重了语气:“也正因如此,它脆弱且昂贵。一旦受损,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诸东流。”
“然后,在这里,”他又画了一个探针,“这是一个高灵敏度的液压探头。它就像一位盲人音乐家,用它的指尖,物理地、真实地,去触摸、去感受这个『灵魂的每一个细微起伏。”
“探头的动作,通过一套极其复杂的液压伺服系统,被放大,然后,传递到另一端。”
他画出了另一端的切削刀具。
“刀具,会像一个最忠实的影子,百分之百地,复製探头的每一个动作。”
“探头向左,刀具就向左。探头向上,刀具就向上。”
安德烈停下笔,转过身,用一种近乎审判的目光扫视著眼前的龙国工程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