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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才落,厅堂中一片赞同附和的声音,妊婋也点头说道:“咱们城里这些人马也操练了不少时日,是时候看看大家的本事了。”

幽州城过去一个月里留守的人马有三千五百人,妊婋等人出城后,千光照和鲜婞陆续又接济了一些从东边逃难来的人,零零散散也有五百余人,再加上妊婋等人从平州带回来的七百人,以及豹子寨今日下山送兵器的三百人,正好有个五千余人,要兵分多路同时杀穿临近几个州县府衙,也不算什么难事。

盘点完城中的战力,众人正待要商议出征顺序,妊婋看千光照起身在厅堂东面墙上挂起一幅燕北坤舆图,她指着幽州上方问道:“北边妫州最近没有什么动静么?”

众人听她这样问,也一起看向那幅坤舆图,妫州和东北边的营州一样,是座不大的边城军镇,位于幽州正北边,因紧邻漠北蛮荒之地,没甚民众,只有些守军驻扎在此,镇北将军在幽州时,还曾就近从这里迁了一些人到幽州耕种军田。

千光照也正要提起妫州的情况:“妫州今年没有受灾,守军存粮充裕,前两日我们还从城里拦截了一只往妫州去的信鹰,是从魏州发来的,让妫州守军做好准备,等南边各州府联军北上时,配合攻打幽州。”

“这简直是后腰上顶了一把刀。”妊婋皱皱眉,“我先往北边解决了这里。”

半晌后,厅堂里众人商议定,从明日开始,先由妊婋同一千人往北去妫州,再由厉媗于两日后同一千人往南去涿州,同时花豹子也同一千人往东南去沧州,打着幽燕军的旗号到各州县府衙开仓放粮,各路人马分营带队也有厅堂中的众人自发认领完毕。

城内仍旧由千光照和千渊海以及鲜婞等人留守,以备随时接应支援她们。

“祝你们旗开得胜,早去早回。”千光照浅笑盈面,“再过一阵子就是秋收时节,光靠城里这两千人,恐怕忙不过来。”

“得,我还寻思是盼我们早日得胜。”厉媗笑道,“原来却是盼我们早点回来干活。”

厅堂里众人听她这话都笑了起来,待大家将各自接下来要做的事确认好,便从这边厅堂散了,几路人马另外找了议事的屋子,开始研究来日的行进路线。

第二日,妊婋先同一千人马在城中众人目送下,从北城门往妫州出征去了。

又过两日,厉媗和花豹子也在同一时间分别从南城门和东城门声势浩大地离城而去。

千光照每日在城中联络各处人马,众人出征五日后,妫州最先传来捷报,妫州城两千守军全数覆灭,妊婋留了五百人在妫州打点城中粮仓,随后同五百人回到了幽州,又从城中和豹子寨召集了五百人,仍旧补充成一支千人队伍,再次出城,赶往西南边定州。

妊婋再次离城的第二日,厉媗所在的涿州传来了捷报。

厉媗先是悄悄进城找到了先前在幽州的旧相识蒯三姐,见她果然又在涿州府衙里混上了买办,但由于时节艰难,涿州府衙接连裁撤开支,蒯三姐的日子也是混得有些风雨飘摇,眼看着朝不保夕,如今在厉媗三两句策反鼓动下,蒯三姐热血沸腾地同意做内应,随后与城外人马里应外合,打开了东西两边城门,让幽燕军队伍杀进了涿州城。

涿州城内连府衙大小吏臣衙役带城防军上下共计两千余人,很快被厉媗等人剿除一空,紧接着她们又开始肃清城中各坊,等到城中平定后,厉媗同众人清点出三座粮仓和两座官用药材库房,并在东城门和南城门外搭了粥棚药铺,大批吸纳从中部逃难来的流民。

涿州捷报传回幽州十日后,东南边沧州也发回了捷报,花豹子等众杀了沧州城府衙及守军三千余人和坊间乱民,因沧州辖区占地不小,她只留了五百人在城中清点粮仓,在城外开仓放粮,她自己则又同其余五百人横扫沧州府衙下辖五个县镇,也一一清点了县衙镇府粮仓,在各县镇分点放粮吸纳流民。

与沧州捷报几乎同一时间来的,是西南边定州的捷报,妊婋带人肃清了定州府衙及周边三个下辖县镇,也在这边清点了各处官仓,开始大批放粮。

沧州和定州是今年中部受灾最严重的两个州,乡野间流民甚广,千光照收到消息后,赶忙又从幽州加派出一千人,一东一西每边五百人离城前去支援。

她们这次前往各州所见流民皆以女子为主,各地男人们早在镇北将军过境时先被擄走了一批强制服役,躲过一劫的,又因扛不住府衙催逼缴税,交不上税粮就要去充徭役,多的是男人抛下家人逃走,其中亦有不少人聚集成小股流贼,四处打家劫舍,妊婋等人在这次南下各州的路上,也清剿了不少这样的流贼。

如今幽燕军占领了中部各州,所接济的流民都在各处坊巷棚屋中混居,吃住洗漱皆在一处,因此各地都严格遵循先前幽州接济流民的定规,一概只收女人和女童,各乡间残存的零星男人见那些州县镇的施粥棚不接济他们,纷纷逃往南边州府哭诉告官。

这次妊婋等人分军前往各州,因人手有限,也没有多余精力封锁消息,这帮往南逃难的男人一路走到了魏州,这日燕北道总督好容易从临近州府凑出了三千兵马,正准备北上幽州平叛,却在城外发现了这批逃难来的男人。

总督府这才恍然惊觉,整个燕北道竟在短短一月之间,失去了北边半壁江山。

第70章碧空惊秋

过了白露节气后,燕北各地愈发凉爽起来,虽然正午前后烈日当头时仍有几分酷热,但一到了夜晚,寒意就会迅速从空中沉降到大地上。

这天清早,妊婋带了一支百人队伍从定州城的南城门出来,准备往周边县镇乡上再送一批官仓粮食和府库布匹。

她同众人夺下定州至今已有十日,城中各处情况已稳,定州城下辖各县镇也留了人在彼间照管流民,只是县镇府衙上的存粮和药材布匹,到底没有城里富裕,所以仍不时要再补充一些。

妊婋这日给南边县镇送完东西,又带众人往定州辖区边缘地带巡视了一圈。

定州今年夏天遭了灾,许多田土泡烂后人也跑了,都荒废在那里,她们准备跟这边乡民一起把那些田地重新翻一翻,这时节正好可以种莜麦和一些耐寒菜蔬,府衙粮仓里都有现成的籽种,等靠着存粮过完冬,明年春天这里也能有新粮了。

她们在这边旷野上巡视了一回,妊婋策马来到南边河岸上,此河名为滏水,河对岸就是定州南边的冀州,妊婋坐在马上朝着冀州方向望去,只见那边一片静悄悄的,她想魏州的总督府此刻应该已经知道燕北道失了七州之地,也应该已凑出了些许平叛人马。

在冬季来临之前,这里或将还有一战。

她在那里暗自盘算了一会儿,才掉转马头准备回城,这时忽然瞥见西边树林里冒出一缕炊烟。

这日跟妊婋一起来的众人,也瞧见了那缕烟,有几人走上来问妊婋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段时间一直有男人趁她们点仓放粮接济流民的时候,从各个乡里往南逃难告官。

她们夺下这几处州县时,各地府衙令全城全县的民众自带刀棍抵制,城里但凡腿脚利索能走的男人,都被抓来充军,基本是全民皆兵的状态,在她们大军扫荡过后,所有州县镇乡村只剩下了女人。

而乡镇不比城里好截杀逃窜者,因此也有许多持刀拼杀的男人趁乱逃了出来,到各处宣扬这支新的起义军在燕北各州县大肆屠杀,在他们口中,这是一伙比鸡毛贼还要残暴的嗜血之徒。

这传言很快遍布燕北中部乡野,每天都有男人结伴从周边小村向南逃难。

妊婋看着林中的炊烟,想这大概又是一股逃难的男人,这些人说是逃难,实际上沿路还常聚在一起打劫村落,这煮的东西也不知是从何处抢来的,她同身后的二十人下了马,从另一头绕路过去查看,只让其她人在河边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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