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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狐禅年年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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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儒生衣冠,读书人无疑。

又是从庄博士的画舫里掉出来的,想必是今年参加春闱的举人。

六琯一脸惨不忍睹。

野狐禅年年有,今年狐禅尤为野。

昨年,一位周姓读书人为投献诗卷,当街拦住大人就地舞了一剑,差点被误认成刺客当街射杀。

再前年,另一位举子不知从哪听说魏大人出身寒微,登科前曾吃了十年清粥,特意买通魏府厨子,亲制一碗馊了的白粥混进餐盒送给大人以表诚心。

好嘛,招数一年比一年新鲜。

今年这位更是豁得出去,直接在大人面前坠湖落水。

六琯唏嘘。

再想考取功名,那也要先活命才行哪。

“十有八九又是个拎不清的书呆子。”六琯嘀咕着上前,蹲下身撩开昏死之人的湿发。

湿透的黑发丝丝缕缕黏在玉色面颊上,又随弧线滑落,半遮半掩露出侧颜。

嘟囔腹诽立时戛然而止,六琯屏息。

年岁尚轻,原是位小郎君……青布领口微微散开,锁骨下方嵌着一枚极晃眼的小红粒儿,被水浸得艳如血珠。

这……

好生昳丽姣美的野狐禅。

六琯移不开目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大人,还有气儿。”

魏冠清随意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妙婵,沉声吩咐后便转身离开:“大昭的举子,或许就是明日效力大昭的功臣。查清楚身份来历,医好他。”

六琯点头应声:“得嘞,主子,小人这就去办!”

妙婵是在袅袅檀香里醒来的。

青纱帐中漏进一点天光,身下锦褥绵柔得叫人骨头发软,他半阖着眼,一时恍惚。

这是哪儿?

略一颔首垂睫,发觉身上仅着一件素色里衣。

舌尖干涩,妙婵悄悄舔了舔唇。待脑壳里那阵眩晕过去,他吃力地撑臂起身,谁料稍一动作,蓦地陡生刺痛,说不清哪里生痛,哪哪儿都痛。

妙婵忍不住掩面咳嗽,直咳得整个人都蜷起来。

恰巧门扉轻响,妙婵浑身一颤,脊背倏地绷直,长睫随急促的呼吸轻微颤动。

“咦?”六琯端着药碗,听见急咳声匆忙绕过屏风急步走过来。

一见屋内情状,他忙不迭扶着妙婵躺回去:“哎呀,可算是醒了,公子身子尚未好全,切莫乱动。”

妙婵只觉肩头一沉,整个人被轻柔揽住,后腰适时垫了个软枕。

半倚在榻上缓和许久,妙婵双目空茫,眼尾因为急咳晕起一层胭脂色。

片刻,他虚弱轻声:“敢问尊长,此地是何处?”

六琯怔怔地注视着妙婵那双眼睛半晌,赶忙从盅里盛了一碗汤药,笑答:“这儿是魏府厢房。”

妙婵迷茫喃喃:“魏府?”

盯着垂落的帐幔,此刻,昏迷前的记忆一一涌现。

那日,他先是去普济寺给张琩大人上香,途中偶遇梁兄邀他泛舟同宴,他便登了船,再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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