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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四五日,陆修沂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期间他闲得无聊,便让那个会手语的将士过来,教了他好久。

踏出房门的那天,晴空万里,张县官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越河的水河降下去了,身强体壮的百姓都自告奋勇,跟着豫王去扩修堤坝。

陆修沂叫来楮泽:“侯府以前有个管家,姓周,干了不到半年就离开了,你且去查查他如今是生是死。”

楮泽闻言,竭尽全力在脑海里搜寻有关这位周管家的片段,可想了很久,也不过几段模糊的记忆,都不外乎是些日常事宜,便不解道:“近十年前的人了,公子寻他作甚?”

“当年你我险些命丧桐州,此事他或许知晓真相。”陆修轻捻右手中指的指腹,那儿有个小小的伤口,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它仍有些凹凸不平。

这个伤口,便是当年留下的。

楮泽微蹙眉心:“当年我们查过,不是陆迦言所为么?”

“不是他。”

***

五日后,楮泽带来了个消息。

“公子,此事过去后,当年的周管家之所以辞别,果真如您所言,他偷听到了当年刺杀的全程。所以他才改名换姓,去到了一个临海小镇生活,暗卫以他全家性命相挟,他也确实证实了豫王所说的话,当年派刺客到桐州的,不是大公子,而是侯爷。”楮泽一字一句地慢慢道出来,即便如此,他仍觉胸口积了一团怒火。

遑论他的主子?

他和楮泽明明相距得很近,然他的声音却好似从远方遥遥传来,震得他耳朵发颤,双腿发软。

当年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便一口咬定此事是陆迦言所做,只因他一直不敢深入去查,他害怕,害怕查出来的结果当真会如今日一般。

如今真相横在眼前,即便已经有了准备,可仍旧震得他头脑发昏。

此时豫王的话久久回荡在耳边:“子晔生得一颗玲珑心,如何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不是想不明白,他只是不愿相信。

即便陆槐远待他如何如何地不好,即便他那样偏心陆迦言,即便他母亲做得那样过分,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始终不敢相信那个和他血脉相连的父亲会这般狠心,始终不敢相信他真的会置自己于死地。

他也曾渴望父亲的疼爱,他也曾渴望他能像对待陆迦言那般,教他练字,陪他下棋,伴他习武。

可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一天。

真相太残酷,现实太鲜血淋漓。

人心都是肉长的,要他彻底接受,谈何容易?

第37章滚烫夜

枕花斋内,默声一片。

邓妈妈拧着眉,从孟洇房里回来,在袁氏旁边低声回:“四姑娘说若老爷和夫人还不同意他到越州,她便一直这般绝食下去。”

沈姨娘和孟榆在饭桌前坐着,没敢发出半点声儿。

为着陆修沂沉河一事,孟洇已经绝食两日了,再这么下去,她的身子早晚要受不住。

袁氏叹了声,到底还是松了口:“你让她过来用饭,等她父亲下值回来,我再和他说道说道。”

邓妈妈闻言,心中为孟洇欢喜,忙将这消息带给她。孟洇正躺在榻上,听了邓妈妈的话,忙让知夏扶她起身洗漱。因两日不曾进食,她此时脸色煞白,身子虚乏,梳洗完后,便紧赶慢赶地到了正厅。

袁氏睨了她一眼,吩咐旁边的婢女:“四姑娘连着两日没进食,给她盛碗稀饭和银耳羹过来。”

婢女应声而去。

孟洇坐下来,掀起眼皮觑了觑袁氏,正欲开口,袁氏却心知她想说什么,垂首沉声道:“先用饭,养好身子才能赶路。”

孟洇汕汕地应声:“是,多谢母亲。”

孟榆微微抬眼望向对面,仅仅两日不见,她便已然消瘦了不少,下颌都尖了些,连眼睛也都是又红又肿的,整个人似失魂儿般,全无往日的活泼。

见此形景,孟榆只觉怅然,心口也似被堵住般,没有半点欢喜。她和孟洇虽不对付,可好歹她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她如今这般,她亦为她感到难过。

默默地用完饭,孟榆和沈姨娘便向袁氏告退了。

三人一路无言,走到半道时,忽见孟章洲和江煊礼停在长廊拐角处,孟章洲笑问:“景云这几日不是不得闲儿么?今日如何过来了?”

江煊礼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他:“我母亲听闻四姑娘吃不下,睡不着,便特意买了只鸡回来,熬了碗鸡汤,里面放了枸杞和黄耆,黄耆补气升阳,又有治疗食欲不振之效。”

孟章洲瞳孔微震了下。江煊礼的家境如何他最是清楚,平日连一块肉都舍不得买,又怎可能舍得买一只鸡?他家原也剩了两只老母鸡,想必他母亲是拿其中一只来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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