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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无岸下焚影视角可跳过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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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

没有想象中的甜。

走了两步,又遇到刚挑着担子出摊的卖货郎,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囊里鼓鼓囊囊的装着晒干的艾草。他选了个素色的,在腰间比划,与珠白色的大氅衬得正好。指尖摩挲着细密的针脚,李修忽然想起杨涟衣襟上的流云暗纹,心里莫名一紧,又立刻甩开了念头。

天色见亮,临街有江湖客说着一些武林趣闻,言谈都是江湖快意、侠义恩仇。李修偷偷跟上去,听着那些无拘无束的江湖景象,眼底闪着最直白的向往。

“这位客官,要买点什么?”铁匠铺的老板笑容憨态可掬,一双黝黑的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粗糙皮肤间的褶皱里藏着已经洗不干净的污垢,一双眼睛倒是亮的惊人。

李修的目光落在墙角的弯刀上。

刀身不算精良,带着几分粗制滥造的毛糙,甚至只有一把,却沉甸甸趁手。

“就要它了。”他掏出碎银递过去,握刀的瞬间,心里竟生出几分踏实。

于是他开始向外走,想象着江湖客口中的武林,走到城门时,却被人拦住了脚步。守城官拦路要他出示公验,李修自然掏不出文书,对方瞥到他异于中原的样貌,以为他是府上逃奴,于是命人把他围了起来。

李修不愿被送回杨府,于是借着人流,矮身钻过缝隙,利用错综复杂的巷道盲区发动暗沉弥散进入伪装状态,甩开了身后追兵。

无处可去,只能去户曹司碰运气。户曹司的朱门洞开,李修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吏员态度还算得上温和,只是李修在看到那户籍册上,自己名字旁边“杨府家奴”四个大字时到底还是有了些许失态。白字黑字上盖着京兆府的朱红大印,无可更改。

原来从始至终,他就不是自由人。

杨涟早就将他的人生钉死在了他精心打造的囚笼,逃出了那片青瓦白墙勒出的四方天空,却逃不出唐律的枷锁。李修惨笑……也不知道杨涟到底还有过多少个如他这般的“家奴”。

绝望如潮水将他淹没,他昏昏沉沉地踉跄出了户曹司,脚步下意识避开杨府的方向,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人潮里,像一具行尸走肉。

途经某个小巷时,李修遇到了正在吵架的小两口。

丈夫阿蛮想让妻子阿朱安安稳稳待在家中,不必受江湖险恶、生计辛苦所累。而妻子阿朱则认为丈夫当年欣赏的是她敢打敢拼的模样,如今却又将她“打断”双腿,塞进囚笼。

李修想到了他和杨涟。

又觉得他和杨涟的关系,怎么可以和夫妻相提并论。于是李修笑了一下,却被阿朱抓了现行,误以为他在嗤笑他们。

在阿朱的逼问下,李修开口时才恍然发现,其实他和杨涟的事情,对旁人讲述起来,也并不算太难。

无非是自己被玩弄、被禁锢却又察觉对方真心的复杂处境;无非是爱恨交织,却无力挣脱的漫天绝望;无非是他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等,而杨涟只不过把他当做一条豢养的狗,一只拴着脖子的猫;无非不是同路人罢了。

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李修转身,杨涟逆着光站在那里,像一只从地狱爬来的艳鬼。

“你都听到了?”李修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平静。

“是。”杨涟步步逼近,声音干涩,“你说你喜欢过我,那你跟我回去。”

“回去?杨涟,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欢过吗?”

喜欢过,三个字被他咬的极重,李修低笑出声,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胸前,顺着心脏的跳动而微微起伏:“喜欢过这三个字,从来都意味着时过境迁。”

杨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在青雀无尘上一抚,琴弦轻颤,一层浅绿色的幽光从李修的皮肤下透了出来。

李修跟随杨涟身边学习多年,自然见过他是如何对敌。——迴梦逐光。

音域成型时会在受音域影响范围内的目标体内种上施术者的标记,二段音律发动时,将无视受术者的意愿,将对方强制牵引到施术者身边。

如果配合《别鹤曲》同时发动,则会让受术者被牵引到位后,继续受到施术者的短暂控制。

“在下此曲,不过是凡俗消遣。你若听过青雀琴杨涟的演奏,便会知晓什么才是琴诀所描述的格鬼神之境。日前门内挽音阁上,杨涟游历归来,一曲《别鹤》摄心夺魄,在下自愧不如。”

多年前长歌门弟子的话犹在耳畔。

这就是青雀琴杨涟。

“把它收回去。”李修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迴梦二段一旦发动,别鹤的控制时间足够杨涟把他带回去。李修长大了嘴,却依旧觉得难以摄取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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