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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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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道开口,又一起闭嘴。

顾池雁听见这句话,看着伸过去喂顾望春的勺子,鱼汤上面浮着金黄的油,手有些僵住了,本来做过很多次的动作因为那句话显得古怪起来。

顾望春却没觉得什么,手指按住顾池雁拿着汤勺的手,头低了低,将勺子里的汤喝进了嘴里。

顾望春喝汤像只轻声喝水的小猫一样,没有发出声音,垂着眸子,浓密卷翘的睫毛在有些暗的灯光下扑闪,他太白了,那拢搭下去的眼皮上的青色血管似乎都能看见。

将汤喝完,没停留就松开了手,抬起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回答:“很好喝,味道刚刚好。”

顺理成章,一气呵成,就像小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顾池雁收回勺子,不太相信他,顾望春就像没有味觉一样,不管做出来是咸的淡的、好吃的难吃的,他回答都是“棒棒的”。

顾池雁觉得他味觉系统亟待开发,猜测是以前那场大雪把他的味觉神经冻坏了。

自己也舀了半勺,尝了尝,果然味道淡了点。

一旁的顾望春委屈巴巴地说:“哥哥你不相信我。”

顾池雁觉得好笑,但是笑不出来,反问:“你能尝出来吗?”

顾望春把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佯装生气:“那你还要我尝!”

而在多年后,顾池雁才知道顾望春能尝出来,而且对味道极其有品鉴,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被顾望春这样提出来,顾池雁才反应过来,好像每一次做饭尝咸淡第一口的重任都是给的他,而且在顾望春尝后,自己又不相信他,还要自己再地尝一遍,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把勺子放好,让顾望春拿个碗出来,自己再加点盐。

顾望春听话起身,在吊柜上拿了个大碗,两个小碗,把大碗递给顾池雁,自己拿着小碗装米饭。

准备就绪后抽了两双筷子,跟在顾池雁身后端着米饭亦步亦趋地出去。

他们这个屋子不大,放了桌子就过不下路,是一张折叠桌子,在顾望春进厨房之前就已经支好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刚出锅的鱼汤扑腾着热气,就很普通,鱼在下锅的时候炸过了,胜在鱼汤鲜美,顾池雁把一旁的小电风扇打开,风扇呜呜直吹,地下室闷热潮湿,电风扇也无济于事。

顾池雁吃完了,把筷子放下,抽了一张纸递给满头大汗的顾望春,顾望春被烫得“斯哈斯哈”叫唤,头也没抬,接过纸巾,把嘴里的一口饭咽下去,擦了擦额头:“谢谢哥哥!”

看着顾池雁居然没有出一点汗,又问出了那个他每年都会发出的疑问:“哥哥,为什么你不流汗呢?”

顾池雁也还是那句话:“心静自然凉吧。”

不过这一次,顾池雁心却静不下来,看着顾望春的脑袋,他心里有些酸涩,问:“你真的很热吗?”

顾望春把碗里的鱼刺挑出来,对上顾池雁沉静的双眸,粲然一笑,大拇指后手指靠拢,比出短短的空隙:“就一点点吧,但看着哥哥就不热了。”

顾池雁扭头不去看他微笑的眼睛。

他们日子依旧紧巴,连风扇都是扣扣搜搜省出来的,又如何能多想地改善炎热呢?

暑假一过,顾望春就去读高中了,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高一的第一个月是军训,顾望春给顾池雁打电话痛斥军训的惨绝人寰,又说自己晒黑了,但是当时顾池雁的手机还是按键手机,看不了照片。

他还想着到底晒得有多黑,值得特意说出来。

等一个月后回来,顾望春也就只是黄了一点,就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顾春望给他看军训的时候拍的照片,有三个人,中间的顾望春似乎有些不情愿地望着镜头,左边是余康成,笑得很是灿烂,右边的那位顾池雁不认识,也抿着唇。

眼神……有点盛气凌人。

照片一看就知道是谁想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顾望春的手机里。

其实就两张,军训开始之前一张,结束之后一张,比较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反观另外两人,余康成好一点,或许本就白,也黄了些,倒是另一个人从小麦色变得有点小黑,昭示着为期一个月军训的惨无人道。

那时候顾池雁才发现,顾望春的皮肤白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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