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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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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拧眉。

察觉有人靠近,知柔没动,安定的温度裹上肌肤,她偏头看了一眼,帐中煊和的光线拂过魏元瞻的睫羽,在眼睑下落了些脉脉的影子。

她肢体放松下来,手指慢慢伸开,牵住了他。

魏元瞻道:“去洗把脸吧,我留在这。”

他什么都没问,手掌没有看上去那么硬挺,知柔牵着他,温暖得像个火炉,如她一般畏寒的人旦消侵占,便不舍得放。

知柔摇摇头。

魏元瞻看出她心不在焉,亦是首次领悟,她是真的在意这位兄长。

复杂的情绪盘桓心头,有矛盾、有庆幸、有后悔、也有嫉妒。

“洗一下吧,一会儿可擦不掉了。”他低声,玩笑似的,“你还不信我吗?”

兰晔适时出现,眼睛规矩地放在知柔脸上,意图引她去另一边。

她身上有伤,只她自己不察,魏元瞻不曾点破,向兰晔递了眼神。

知柔回头看一眼屏风,再看魏元瞻,终究应下来,随兰晔走出营帐。

军营的操练声间或振于空中,不远处有细白的炊烟升起,是营中炊夫在做晨练后的餐食。

兰晔将知柔引到旁边一间小帐,新打了盆水进来。

此内也有一张床,当中竖一屏风,兰晔把水放下,绕到另一头问:“四姑娘洗好,可要休憩一会儿?”

这话仍是可亲的,下一句掩饰着抱怨,说得很刻意,“那人伤得重,且得个把时辰。”

知柔没有回应他。

兰晔想不通,憋了半晌:“四姑娘为何救他?”

声调透过屏风,听起来有些不满,“我们与宋公子在陵城碰了他两回,若非那一场飓风,或是城中屯够的粮草,我们早已经化作一方黄土了。”

为何救他,知柔也很疑惑。

当她听了赵训的第一句话,原该有的反应是警戒,而非一瞬间的惶恐。

理不明白,大抵只有一个答案。

她不能对兰晔说,闻他如此气愤,便知魏元瞻未将她的身世告诉他们。

知柔不肯答对,却斟酌半晌,依旧回了一句:“……受人之托。”

她语焉不详,兰晔顾着主子所惦,不再叨扰,闷声同她告辞。

军医在帐中待了一个时辰。

苏都底子好,刀伤处理过,性命无碍,只是烧未退,迟迟不醒。

到了日暮,知柔和魏元瞻一同用饭,间隙去看了苏都几回,又折出来,捧腮坐在沙盘前。

她托兰晔给星回传信,今夜不回府,万望她替她遮掩。

这也是魏元瞻回京以来,第一次在军营过夜。

第112章拂云间(二)只是碰了一碰,知柔瞬间……

帐中点着灯,火光明亮,几案上摊着一册书卷,知柔坐在案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方看进去一会儿,思绪远飘,又惦起苏都。

她没在那间帐中守着,因为同在一处,她总会生出一些奇怪的念头,仿佛他们本该如此——相互扶持。

可是他们并不亲密。

她将人带回来是因为阿娘,眼下他性命无忧,她自不必蹲在那等他醒来。

手里的兵书好像失了滋味,文字甫一入目,脑海里顿时浮现浑身是血的身影。知柔有些疲惫地揉揉眼眶,手落去腮边,握拳支颐。

蜡烛将黑暗挤到角落,魏元瞻居于下首,往常这个时候他该在家中写字,今夜为了陪知柔,亦是抱着书卷百无聊赖地看,视线来来回回地去睃她的举动。

她大约烦心,话少,他便没有时刻与她交谈,只见她左手的动作不太利索,一天了,她举物时指尖犹在颤。

兰晔引她洗脸休息那会儿,他叫长淮给她送去了一堆药,还有一本医册。那是老军医画来收徒的,图文相辅,也不知她用上没有。

魏元瞻的视线明晃晃,知柔有所感应,抬了下脸,睫毛扇动一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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