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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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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都觑了魏元瞻一眼,用寻常语调:“宋四姑娘若得闲暇,不妨去冯宅一趟,我在宅中静候。”

知柔缄默一会儿,方才说:“知道了。”

人走后,廊上只剩下知柔和魏元瞻,他那副有点委屈,又有点审视的目光一直盘旋在她面上,一寸一寸打量。

连日未得她的消息,却一来宋府便撞见她和苏都走在一块儿,他感受到了一种赤裸裸的、没道理的背叛。

所以当他看见他们,他独自停在后面,有些生气。后来闻她拒绝宋祈羽,偏要自己送客,直把他气笑了。

可是刚才,她对苏都的态度分明不算热烈,他有些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他不能知道的事?

知柔被魏元瞻这样垂目望着,心里也很委屈,却仍率先叫了一句:“魏元瞻?”

他不应,她便挣了挣手,站近半步,如同少时逗趣一般,仰着面孔在他左右慢慢地来回巡视,又唤了一连串的:“魏世子?魏表哥……师兄?”

她的声音像丝线一样游离到心里,束结扯拽,魏元瞻耳朵一刹热了,他侧过身,余怒未消地哼了一句:“看来你是已经好了。”

知柔没有回答,她低着眼睛去瞧他的左手:“你的手呢?”

魏元瞻随意地向她亮一亮:“无碍,长淮替我看过了。”

“只是长淮?”知柔挑眉,“他没去吗……”

她这一声略轻,好似喃喃,魏元瞻敏锐地架起眸光:“他是谁?”

问出口的同时,他蓦然想到那天有个医者上门,被秦管事拦下,长淮将此事说与他听,口称是个江湖骗子,行骗到了咱们侯府。

魏元瞻反应过来,语气中已藏了鲜亮的颜色:“那游医是你找的?”

知柔坐去吴王靠上,晃一晃腰间挂的短刀,掀起眼帘:“他可不是随便的游医,他是师父的朋友。”

灯节那日,驾牛车从她身旁经过之人,正是代先生。知柔欲求师父的消息,着人去寻了他。

魏元瞻望着她所有举动,再听她亲口承认,心内欢喜,她还记着他的伤。

转而又迟疑了,她为何不来见他?

便走过去,有些孩子气的:“我在等你,你知不知道?”眉目深邃,衣上有些热烈的味道飘了过来,那份香气,如其人一般。

知柔敛眉不语。

这些天,她一个人在房中消解她的身世,偶尔想得深了,也会闯荡到一块误区,认为是自己的存在加害了阿娘。

若非为了保护她,阿娘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她想做之事。

而非如今日这般,自甘庸碌乏闷地活在小小宅院里,连话都不怎么说了,一味地牺牲自己,以全她无虞。

陷入这样的漩涡里,知柔开始对许多事情感到厌怠,渐渐什么都不思考,只盼望自己能睡个安稳觉。

少有害怕的时候,她会想起魏元瞻。

如同那会儿在北璃,每当她受辱难堪之时,只要想到魏元瞻和阿娘,她就会再爬起来,继续面对。

他们对她很重要,故在她的心思未理正前,她不敢见他。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向他吐露什么——然而世间的秘密,不是用来保守的吗?

尽管如此,知柔依旧止不住想,若他知晓她的一切,会作何反应?哪怕心底深处好像知道答案,她还是踟蹰了。

魏元瞻能感受到她那晚便有话想告诉他,也能感受到,他们对彼此都是特殊的。

他已等了多时,不差这一会儿。

此间安静,连春风都是体谅的,柔缓拂来。

知柔抬起瞳眸,眼睛里只容下他的影子,似乎挣扎许久,终于做了决定:“魏元瞻……我能对你坦诚吗?”

魏元瞻居高注视着她,渐渐笑了。

“我求之不得。”

第104章似酒浓(十六)最热烈,最温柔,最放……

下定决心后,知柔瞟一眼四下,总认为此处并非一个能诉说秘密的地方,许是她和苏都在这里停留过,有些不顺,遂站起身,拉着魏元瞻往别处走。

衣袖被知柔掣在掌中,晴丝勾着袖摆纹样,影若临水。

魏元瞻几次想把手从袖中翻上来,贴住她的掌心,犹豫须臾,就当他准备这么做时,忽有一行仆役经过,知柔自然而然地松开他,睫羽微垂,也算装得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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