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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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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袖在抬起时返出一点殷红的血迹,知柔默不作声地踱开半步,回头望了主帐一眼。

今夜丧命之人是谁?

第二日清早,景姚能够开口说话了。知柔喂她喝了点粥,到下晌,她与昨日情状大异,可以下地走动,除了气色不好,和常人几乎无差。

景姚与知柔相识不过短短半月,她待自己的好,景姚十分感激。

这会儿旁人都在外间沐发,知柔独个儿坐在铺上,玩弄一把像刀的木匕首。

暗黄的光线笼下来,她的眉骨比一般人略显隆起,睫毛又长又密,那双手更是漂亮,匕首在她指间肆意旋转,怎么都脱不掉,有种危险的魅力。

“宋姑娘。”景姚搦去通铺前。

知柔闻声回眸,将木具收入怀中:“姐姐饿了?”她下来穿靴,浑身利索。

景姚瞧她模样竟又像侍候自己,骇得连退几步,说话都结巴了:“不是,我、我是想说……”

“想说什么?”知柔蹬靴起身,视线从地上举起,很耐心地望着她。

景姚的脸被她瞧热了,只管垂着眼皮:“昨日……她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宋姑娘为我寻医,我、我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报答……”

知柔弯唇一笑,景姚却掀开眼帘,信誓旦旦地说:“日后,宋姑娘若有事要我做,只要姑娘开口,我必不推辞。”

“是赵太医医术高明,我只不过是去请了他,一桩小事,不足挂齿。”

知柔往前踱了两步,目光在帘上兜转很久,今日没见到怀仙公主的人过来盯她。

“对了,确有一事,姐姐可以帮我。”她转身,微笑着瞩目过去。

“宋姑娘请说。”

“姐姐别叫我‘宋姑娘’了,我叫知柔。”

始终顾虑二人身份,景姚别扭地翕了翕唇:“知……知柔姑娘。”

又过一日,队伍中病倒的人经赵太医妙手,一应恢复如初。太孙殿下为不延行程,吩咐拔营。

景姚不知何时替知柔改了皮靴,踩进去软软的,一点儿都不磨脚。知柔对她笑了一下,落后忽然想起阿娘,神色渐次暗了两分。

天气冷,中午飘落一场小雨,寒意如游丝夹在襟口,冻得人脖子略显瑟缩。

这种情况下,知柔又和魏元瞻一样重仪表,整个人看上去舒展有力,行动与旁人不同。

怀仙公主便是此时再度传唤了她。

知柔登入车厢,朝怀仙微微一躬:“殿下。”

怀仙观摩她良久,迟疑着问:“宋姑娘会武?”

前夜的噩梦历历在目,怀仙不曾稍释,只消想烟柳为了护她倒在血泊之中,心里对皇家的恨便愈发增长。

没缘由地,她总在这种时候记起另一个人。

知柔闻她问话,长眸微抬,反思自己言行何处不妥。须臾,方才答对:“回殿下,臣女的确学过一些皮毛,不过久未练习,怕是生疏了。”

怀仙恍若未闻,很突兀地说了一句:“宋姑娘可愿跟在我左右?”

一语既出,知柔诧异地拧起眉,视线尽落她面庞。

相较之前,她的脸色发白难看,又因修饰得过于完美,像个玉瓷做的假人。

知柔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晃出点模糊的嘲意:“殿下在与臣女说笑吗?”

怀仙的面孔立时沉了下来。

她对宋知柔怀据何种心思,自己也不明,但她实在不喜宋知柔无畏的模样。

就算去到北璃,她依然贵为公主,宋知柔不过是陛下送给她的添妆之物。

一个随手就赠了的丫头,和她这个随意就许了的公主……怀仙倏然哂笑:“宋姑娘,我上回问你是否信命,你是怎么答的?”

“殿下,臣女没答,臣女也不信。”

怀仙不以为然:“可你瞧,你不是同我一样将离故土?”

知柔直视着她,瞳眸幽亮:“殿下几次传臣女,是想从臣女这里听到什么?”

怀仙缄默少时,不得不承认,宋知柔很剔透,也很难驯。她明明知道她想听什么,非要说反话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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