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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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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含锦携知柔与荣清郡主行礼,知柔低眼间,清楚地看到载满莲花绣纹的裙裾往前稍移,它的主人正立知柔身前,似乎注视着她。

这种感觉很微妙,知柔不喜,幸而没有维持太久,郡主点一点头,请她们入座。

仆婢呈上香茗点心,知柔始终缄默着,思绪翩飞。

未几,荣清郡主拊了下掌,声音泠泠:“今日设宴,诸位不必拘礼。实乃为下月北璃使节来访之事,先行筹备,若有舞乐出色者,届时可与我一同宴上献艺,以彰我朝风采。”

荣清郡主不掩用意,底下一片低低的应和声。

宋含锦听是这番目的,有些厌烦,奈何又不能走,蹙着眉棱往前面抬了抬眼,正对上魏鸣瑛同样烦郁的目光。

荣清郡主乃安王之女,包揽此事,多半离不开皇城中的勾心斗角。今日来的皆是官家小姐,谁愿意掺合进去?

园中一如凉风过境,荣清郡主见众人情绪并不高涨,玉指一抬,点了嘉阳。

“嘉阳自幼喜爱琴音,听闻王叔还给你请了一位长乐楼的名伎专门指教,不知今日能否得嘉阳弹奏一曲?”

嘉阳县主看上去温吞,施为却毫不扭捏,浅淡地笑道:“堂姐垂青,实乃嘉阳之幸。”

说着拢裙起身,走到红台中间,等别院仆婢架上箜篌。

便在这时,有人忽道:“琴音怎能无舞相和?”

“都说魏姑娘精擅槃舞,也是师承名伎,翻遍整个京师,只有魏姑娘与其师父能舞此汉舞。今日乘荣清郡主之光,或可叫我等一睹这艳绝天下的舞艺。”

这话说得严实,近乎将魏鸣瑛绑在火上烤,没留一点余缝。

荣清郡主对魏鸣瑛的舞艺早有耳闻,投向她的视线不觉狭了两分期待。

魏鸣瑛拧着眉,抚案拔座。

“我的舞,只跳给父母看,恐怕今日要叫郡主失望了。”

此言即出,座下又起一道似讽似惜的声音:“魏姑娘学舞十数载,只为了孤芳自赏么?”

名媛贵女,言谈举止仿佛并无恶意,甚至单纯,可每一个字都欲将人中伤。

“嘉阳县主愿意抚琴,她魏鸣瑛是连宗室也瞧不上?”

“人家是要做太孙妃的,你可仔细得罪了她。”

一时间碎语喁喁,嘉阳县主无辜冷落红台,荣清郡主亦不发话,只是微微偏头,望着魏鸣瑛。

前几日,魏鸣瑛与侯夫人斗气,私下去见了一个出宫采买的宫人,托她把口信传给皇后身边的砚秋嬷嬷。

是以那日她进宫,不是为了皇太孙择妃而去,而是面见皇后殿下。

旁人不知内里,只观魏鸣瑛平日孤高,若再抬抬身份,岂不真成了那天上的人物,攀扯不得?

宋含锦虽同魏鸣瑛有嫌隙,却不愿见她被人刁难,紧紧咬了下牙,盼望她能回击。

谁料魏鸣瑛今日一语不发,自道了拒词,便立在座前,风打她身上,掀翻衣袂。

知柔本就不欲来此,一半是这种场合与她不搭;另一半,便是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子弟——言行不一,酸里酸气,是为奸。

倘若她们针对的是旁的女子,知柔或可忍耐,如阿娘教导那般,不管闲事。

但那是魏姐姐。

身旁突有动静,宋含锦即刻察觉,忙按住知柔的手,压低嗓音:“四妹妹要做什么?”

不等她答,宋含锦继续道:“权衡取舍,夫子怎么教你的,你又忘了?”

知柔攒额:“我看不惯。”

“看不惯也给我忍着,宜宁侯府的事,与你无关,冷眼瞧着便是。”

有关系。知柔心道。

她掰开宋含锦的桎梏,起身踏了出去。

“槃舞怎配箜篌?小女斗胆,自请剑舞与嘉阳县主琴音相和。”知柔说完,向上首与台中二人一礼。

引得嘉阳县主抬目,往座席的方向随声望去。

知柔于宴席正中,静立以待。

分明是个礼数周全的女子,可她当下的举动,有种难以考察的桀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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