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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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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河间献王第三子的“刘稷”行游在外,所穿的纱縠曲裾虽非等闲百姓能穿,但在富户之中也并不少见,不像现在,已是穿上了一身玄衣绛裳。

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又是贵胄出身,眉眼间还见几分稚气,此刻倒是被那上身的玄色,衬出了些许成熟来。

见刘彻望向了他这打扮,刘稷也是坦然,将手一摊便问:“我这身有何不妥吗?”

长到这个岁数,换衣服哪里还用假手他人,但为了装刘邦,他今日还就顶着尴尬,让人帮忙换上的这一身,必然没什么常识问题。

可意外的是,刘彻竟未当即回话,而是先认真打量了一番。

“这身……”

刘稷心中猛地一记咯噔。

他险些下意识地便要低头打量,宫人是否偷偷给他设下了什么陷阱,除了明显的左右衽之外,还埋藏下了个能被刘彻发现的错处。

幸而数次一惊一乍之下,他已能面不改色地直视着这位帝王,全未让人发觉,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腿已在宽大的下裳之间抖了一抖,心跳也加速了一阵。

忽听刘彻在此时斟酌着开口道:“敢问,水德土德之争,在地下是否已分?”

“……”

刘稷险些嘴巴一张,一句啊声出口,又强行按了回去。

他是横竖左右都没想到,刘彻对这句衣服如何的回答,居然会是这样!

说衣服就说衣服,说什么水德土德。

刘稷正在茫然之中,也只能先抛出一句:“你如何看呢?”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也飞快地翻找着与此相关的信息,却仍一头雾水。

刘彻倒是答得并不含糊。

或许是因为先被刘稷逼问一句“为何能先让刘安弄出这种东西”,他也比先前谨慎了不少,反正是不想再被扣上一个“轻忽”的骂名了。

要知道,他平日里处处占尽上风,也就是在这天降的祖宗面前总吃亏。

既然如此,他将问题都往深了想,总是没错的。

刘稷问衣服如何,难道只是在问衣服吗?

必然不是!

问的是大汉的另一桩要事。这一次他总不会答错了。

刘彻眼中灵光一闪:“昔年先祖在秦国帝祠白青赤黄四帝之外,新增北畤黑帝,于是汉与秦制相同,取水德,尚黑色,及至今日也是如此。但五行学说数次昌隆,以为既然秦是水德,汉自是土德,该当尚黄才对。不过先有贾谊被贬,后有新垣平被诛杀,水德土德之争暂时告一段落。还是到近两年间……”

“那提出天人感应的董仲舒到我面前,又说起了此事。”

他顿了顿,坚决道:“我以为,可改土德!那秦朝命短,说是水德尽归我大汉,也说得通顺,可终究不如另起炉灶。”

“不仅如此,秦历是因尚水之由,才将十月定为年首,若要改服易制,不如将这岁首的月份也一并改了,免得记事记年麻烦。”

刘彻说到第一段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试探。见刘稷毫无一点劝阻的意思,他便越说越顺了,甚至颇像此刻已手持改革的刀斧,噼里啪啦地砍了下去。

他又本就是个锐意进取的性子,将心中盘算已久的话说出,哪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地方。

只是一想到刘稷穿了身黑,分明还是支持早年间的尚水一说,刘彻又停了下来,看向了刘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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