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1页）

“。。。。。。这是哪儿？你。。。。。。云起？！”

尹云起怔在原地，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混着灰尘，看起来狼狈极了。

可这双正含泪看着她的眼神，她太熟悉了，熟悉到骨子里。

一个荒谬绝伦、却让她全身血液都快要沸腾的念头，猛地撞进脑海——

难道。。。。。。

“妈妈？！”

几乎就在她颤抖着喊出这两个字的同时，院门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

尹云起吓得浑身一激灵，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难道是尹府的人，这么快就追到这里了？

刚刚苏醒的章序秋显然也听到了这些声响，她的身体虚弱得几乎撑不住，仍旧吃力地用手肘支起身子，另一只手带着保护姿态将尹云起往后护。

“。。。。。。外面是什么人？”章序秋目光紧紧盯向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门，“别怕。”

“娘子？姑娘？开开门，是兰心！”

尹云起这才放下心，安抚的拍拍妈妈：“妈妈，是从前照顾秋娘子的小姑娘。”又有些担心的问她，“你有记忆吗？”

见章序秋面露异色的点点头，尹云起擦掉泪水，快步走到院门前，贴着门缝问：“兰心，怎么了？”

“姑娘！药！我讨到药了！”兰心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喜，“娘子有救了！”

尹云起连忙拉开门闩。门外的兰心同样狼狈，脸上还有泪痕，怀里紧紧抱着几个油纸包。

“快进来！”尹云起将她拉进院子，迅速关好门，插上门闩，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这么晚，你怎么讨到药的？”

“奴婢跑了好几家药铺，都关门了，怎么敲都没人应。正急得想撞门，碰到了一位路过的公子。”

兰心抱着药包，激动得语无伦次，“他见我着急，问了情况，我说了娘子的症状，那公子听了，说像是近来的时疫，他给了我好几包药，说先应急。”

兰心脸一红，低下头，声音小了下去：“公子说不必挂怀，随意给些当药钱就好。奴婢实在没有别的值钱东西了，就把耳坠给了他。姑娘，奴婢自作主张，你罚。。。。。。”

“兰心，你没有错。”尹云起握住她冰凉的手，打断她的自责，“总不能把硬邦邦的大馒头给他，对吧？”

“这药来得太及时了，你是我们的大恩人。”

她看着兰心惶恐又质朴的脸，补充道，“以后别自称奴婢了。既然你说过，是娘子当年救了你，如今你又豁出去为她求来救命药，我们便是共患难的伙伴，不是主仆。”

兰心眼圈又红了，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只好抱着药包转身走向角落简陋的灶台，利落地生火：“娘子这病若真是时疫，姑娘方才贴身照顾了那么久。这药既是对症的，姑娘也须得用一些防备着才是。灶上还有些水，我这就多煎些。”

尹云起心里暖暖的，她走到灶边，看着跳跃的火光映着兰心的侧脸：“兰心，我们是朋友。何况你也照顾过母亲，熬了药我们三人分着喝。”

兰心抬头看向尹云起，眼中水光更盛，重重“嗯”了一声，没再推辞。

药香弥漫在狭小破败的屋内，尹云起将一碗温度适中的药端到床边，扶着章序秋坐起，一勺一勺慢慢喂下。

章序秋没有多问，十分配合地喝药，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