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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5(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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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脱粒机得靠人力踩踏板才能转起来,咱们人多,正好能轮着试试。”李祭酒指着脱粒机,率先走了过去。

农户连忙上前讲解:“贵人您看,把麦捆放进进料口,脚踩着踏板让滚筒转起来,麦粒就会被打下来,麦秆会从另一边出来,最后再把麦粒筛一遍,去掉杂质就行。”

李祭酒按照农户说的,弯腰将一捆麦子放进进料口,随后双脚用力踩踏板。

脱粒机吱呀作响,滚筒缓缓转动,麦粒果然顺着缝隙往下掉,可他刚踩了没几下,就喘着粗气直起身:“这活看着简单,没想到这么费力气,难怪农户们都说脱粒比割麦还累。”

谢临洲走上前,接过李祭酒的位置,双脚有条不紊地踩着踏板。

阿朝凑在脱粒机旁,伸手接住几颗掉落的麦粒,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颗粒饱满,“夫子,这麦粒好饱满啊,今年肯定是个好收成。”

他举着麦粒给谢临洲看,眼底满是欢喜。

谢临洲笑着点头,脚下的动作却没停,额角已渐渐渗出细汗。

阿朝替他擦拭脸上的汗水,“夫子加油。”

李襄和薛少昀也跃跃欲试,两人一起踩着踏板,可力气不均,脱粒机转得时快时慢,麦粒掉得也零零散散。

薛大人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指导:“你们俩得配合好,脚步节奏要一致,不然既费力气又出不来活。”

两人听了,慢慢调整节奏,脱粒机终于平稳转动起来,看着麦粒不断落下,两人都露出了成就感十足的笑容。

脱完粒,就该扬场了。

农户将带杂质的麦粒倒进木锨,趁着风势往空中扬起,麦粒因重量大落在近处,麦壳和碎草则被风吹到远处,分离得干干净净。

“扬场得看风向,风大的时候少扬些,风小了就得多扬几次。”农户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薛夫郎和李夫人也加入进来,薛夫郎接过木锨,轻轻扬起麦粒,动作虽生疏,却格外认真。

李夫人则在一旁用扫帚将散落的麦粒归拢到一起,笑着说:“累一累襄哥儿,他往后啊该懂得粮食来之不易。”

薛夫郎道:“下回出来,得要一家人全都出来才成,也让他们体会体会。”

日头升至半空时,众人终于把割下的麦子都处理完了。

打谷场上堆起一堆干净的麦粒,虽比不得农户人堆得多,却是众人亲手劳作的成果。

李襄坐在麦草堆上,手里捧着一把麦粒,轻声道:“以前总觉得吃饭是件很平常的事,今日才知道,每一粒粮食都来得这么辛苦,以后再也不能浪费粮食了。”

李祭酒点点头,感慨道:“是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今日咱们亲身体验了,才真正懂了这句诗的意思。往后不仅要自己珍惜粮食,还要让更多人知道农作的辛劳。”

话音刚落,谢临洲道:“下回得把广业斋的学子都带来体会体会。”

阿朝靠在他身上,似乎想到学子们唉声叹气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夫子,我赞同你,可是他们愿意来吗?”

李祭酒道:“别说广业斋的学子了,整个国子监的都要来,往后他们要走仕途,不经历这么一遭,怎么能为命。”

闲聊一番,薛少昀与李襄累得起不来,要让仆从搀扶着回庄子上。

到了庄子,众人歇息的歇息,沐浴的沐浴,洗头发的洗头发,总之各有事情。

坐在耳房,阿朝就忍不住扯了扯领口,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汗味,混着麦芒的气息,让素来爱干净的他有些不自在。

“公子,我身上这味道实在忍不了了,等年哥儿把干净衣裳送来,我想先去沐浴。”他说着,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沾着麦秆碎屑的衣袖,耳尖悄悄泛红。

年哥儿与青砚收拾完麦田的帐篷放在马车上,此时正在给他们二人收拾沐浴要用的衣裳。

谢临洲看着他额角还未干透的汗珠,眼底泛起笑意,伸手帮他解开腰间的布带:“正好我也有些乏了,一起去。我让年哥儿把浴桶搬到内室,再备些艾草,洗着也舒服。”

阿朝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汉子,有些不可置信,“夫子,你,要,和,我,一块沐浴?我没听错吧?”

“没有。”谢临洲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调侃,“怎么?我现在不能与你一块沐浴?”

他觉得此事很正常,但要是对方不能接受就算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意外。”阿朝垂下眸子,不敢看人,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不多时,内室的浴桶已注满温水,袅袅热气裹着艾草的清香,漫过雕花窗棂。

阿朝挣扎许久,终于褪去沾汗的短打,背对着谢临洲,刚要踏入浴桶,就被后者从身后轻轻攥住手腕:“水刚换的,小心烫,我先帮你试试温度。”

谢临洲弯腰伸手探入水中,指尖搅动着温水,待确认温度适宜,才扶着小哥儿的腰,让他慢慢坐进浴桶。

温水漫过肩头,驱散了劳作的疲惫,阿朝舒服地喟叹一声,靠在浴桶边缘,任由对方拿起木瓢,舀起温水浇在他发间。

“头发沾了不少麦芒,得好好洗干净。”谢临洲的声音隔着水汽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温柔,他挤了些胰子在掌心,轻轻揉搓出泡沫,再小心翼翼地抹在阿朝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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