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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嘉轻笑了一声:“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了。有人想打师父,我就在一旁看着,问他是不是没吃饭,力气怎么那么小。”
裴玄衍手上动作一顿。
“师父?”顾清嘉仰头看他。
他默了默,道:“这是我们相遇以来,你第一次说笑。你还小,可以活泼一些的,不必那样沉稳。”
顾清嘉耳根有些发烫。她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心理活动丰富着呢,这不叫沉稳,这叫闷骚。
她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师父,这里可有沐浴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顾景和的血似乎也透着阴寒之气,丝丝缕缕往她骨子里渗。
裴玄衍擦去她眼尾的血珠,嗓音如山中清泉:“有,需要我扶你去吗?”
顾清嘉摇了摇头。
她只是被压了一下,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动了。
她左手支撑地面,从地上起身,看了倒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的顾景和一眼,心道还是这样的他看上去比较顺眼。
如果能继续保持,那就更好了。
……
高台之上。
皇帝身穿玄色对襟窄袖衫,腰系玉革带,头戴翼善冠,容貌整丽,风姿冰冷。
他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撇去杯中浮沫,低头啜饮了一口,极具压迫感的丹凤眼被水雾染成霜色。
茶杯被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拿起桌上锦衣卫递上来的情报,视线淡淡扫过,凝在了其中几行字上——
“武安侯世子顾清嘉与道士结交,向先帝进言谶纬,屡易先帝之志。”
他眼眸微眯。
武安侯世子……顾清嘉。
蓦地,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望围楼中,裴玄衍攥着顾清嘉的腰肢……将她弄得满脸是泪,不住哀求。
他附在她耳畔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便给我咬牙受着。”】
这般荒诞不经的声音传入耳中,皇帝眸中却并无讶异,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枚解毒丸,就着手边的茶水吞服。
随即便像什么都没有听见过一样,视线重又移回手中的纸页。
他漫不经心地想,耳际那些杂乱无章的声音,这次倒有了几分新花样。
恰在此时,有暗卫前来禀报,垂首立于一旁,低声恭敬道:“启禀陛下,首辅在望围楼中为武安侯世子治伤,如今世子正在沐浴。”
皇帝眸光一凝。
治伤之后沐浴?
这未免……不合常理。
他脑海中闪过方才在耳畔萦绕的那句——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便给我咬牙受着。”
他淡声道:“裴卿为何会收顾清嘉为徒?”
他身后恭敬而立的内侍上前一步,恭声回道:“陛下,听闻裴阁老是在一次诗会上看中了顾世子,这才收其为徒。”
“哦?”皇帝道,“顾清嘉可有诗才?”
内侍斟酌片刻,回道:“据奴婢所知,顾世子诗才欠佳,未有诗作流传。”
皇帝语调意味不明:“你的意思是,他诗才不佳,却在诗会上被首辅看中,更是得以列其门墙?”
内侍被问得愣怔当场:“陛下,这……是有些说不通。”
皇帝指腹轻擦过手中纸页,道:“把他召过来。”
他倒要看看,是他的毒更重了,还是那声音并非幻觉,顾清嘉是个以身体为筹码的幸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