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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何必上课总是积极举手问问题,这是唯一可以高效率解决缺漏知识的办法。
因为他发现周围的同学们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见他成绩退步后,都纷纷远离了他,好像靠得近了自己的成绩也会下降一样。
何必没时间和这些人掰扯,专注上课听讲,紧接着,他发现这条路也是困难重重。
老师们听见他的问题后,首先会皱起眉头,然后眼带失望,再语气严厉地问:“这道题属于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那种,我记得你以前从不会在这种题上失分,现在是怎么回事?”
何必的脸皮已经在这几天练厚了,他坦然道:“抱歉老师,我想再听听关于这道题的解法。”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他的措辞和语气完全没有什么问题,老师也只得叹了一口气,为他解答。
但随着这种情况越来越多,何必发现老师开始有针对性地忽略他。
就算他的手举得再高,老师也会当作没看见,而下了课的老师又要开始批改试卷,更没有时间了,这样一来,何必的进度逐渐停滞不前。
而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的何必再一次举手没有得到回应,他爆发了。
“我是死人吗,你们一个两个都看不见我,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讲这道题,我马上就从楼上跳下去,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读这个学校!”
此言一出,震惊了老师,目瞪口呆了同学,何必如愿以偿学到了知识。
这之后的何必像是掌握了什么必杀技,他有了不会的题也不再自己闷着了。
同学、老师,全都是他的作业帮,只要有人不愿意,他就要跳楼。
班主任听闻这件事连忙出来阻止,义正言辞的还没开始说话,何必见状转身就往窗户跑,被吓得不轻的班主任连连安抚,这才愿意下来。
“牛逼啊。”观影厅的大成真心实意地说,他完全没想到何必会出这种招,关键是还真的有用。
陈菲倒是深有体会:“临近高考学生跳楼这种事确实挺大的。”
她记得自己高考前老师们都不敢说什么重话,什么生怕打击到他们。
离高考还有将近两个月,何必的二模成绩并不理想,虽说比他刚进电影时进步了一条银河,但站定一看,离清北还有数不尽的银河。
付出这么多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何必肉眼可见的开始着急了。
他对周围一切人事物的耐心大幅度下降,在同学们口中已经从“那个倒数第一”变成了“一言不合就跳楼哥”,谁也不敢惹他。
何必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于是他起来背书,但在这种情况下,学习效率肯定不会太好,他的近视加重,身体虚弱,也吃不下饭了。
观影厅,江队看着这一幕幕时间大法,对于他们不过几分钟半小时的时间,但对于何必,那就是真真切切的一分一秒。
“以他现在的状态,他撑不过这个副本了。”
提前宣告死刑的一句话让气氛前所未有的寂静下来,因为他们心中同江队的想法是一样的。
姜颂神色平静地看着大屏幕,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何必的表现,比起被折磨疯了,更像是一种发泄、报复和听天由命。
能解释这种情况的,大概率是他在现实世界曾经遭遇过类似的事情,往事重现,才导致了他的极端。
要么死里学,要么摆如烂。
大成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忍心,虽然何必是贱,但好歹是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叹了口气,自己再不忍心也没本事救人,各人有各命吧。
陈菲倒是接受良好,她比较担心自己进入的电影。
全凭生的信念吊着一口气的何必考完三模,像游魂一样走在操场上。
“何必,班主任找你去办公室!”喊话的同学离得远远的叫他。
何必步履缓慢,带着极不愿意接受的模样,往办公室走去。
这样子就连大成都感觉到奇怪,去个办公室而已,何必在害怕什么?
班主任见何必来了,从椅子上起来,接了一杯水递给他,语气遗憾地说:“何必,你奶奶在刚刚去世了,节哀。”
按道理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在高考前这么重要的节点上说的,但打电话的亲戚说老人就只能这么一个念想,儿子儿媳好久都不回家了,就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何必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他看着班主任递出奶奶最后也没来得及亲自跟他说的话的录音,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他知道录音里面是什么。
“奶奶想要你好好地活,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