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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烧奶奶的衣服干什么?
姜颂这回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专门到坟前烧,说明爷爷很重视这件事。
看大伯二伯那阵仗,估计是把奶奶所有的衣服都拿走了,这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啊。
三伯蹲麻了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爸是怎么想的,但死者为大,就当做儿子的完成爹的一个心愿了。”
这之后,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
姜颂烧完手里的纸站起来:“爸,我要出去玩玩。”
李建权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烧纸有人在干就行了,再说小妹从昨天到现在有空就来这跟前,比她那几个耐不住的堂哥好多了。
三伯见她走了,手肘杵了杵幺弟:“真就不找了,打光棍一辈子?”
他这幺弟是兄弟里面最有出息的,读了书考上了大学,还在城里当老师,这个年代的人对老师这一职业都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就是这感情上的运气不太好,还只生了个女孩。
李建权嘲笑道:“再找一个像你们一样生几个儿子,小了大了都花大把的钱还疯在外面,瞧瞧我闺女,再看看你们儿子,自己掂量掂量吧。”
三伯被他这番话直接给干沉默了。
而姜颂已经到达目的地。
她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听了一嘴隔壁桌的聊天,说奶奶有个瘫痪在床的朋友居然没来,有人接话说那人不理事了,脑子糊涂,已经记不得奶奶了。
姜颂听完专门去套了一下话,哄得她们嘴都合不拢,所以才找到了地方。
房子大门紧紧关着,估计是老人的子女有事出门去了。
她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赶巧,现在肯定就只剩下老人一个人在家。
姜颂绕了一圈才确定老人的房间位置,她站定在后山的一颗大树下,理了理衣袖开始往上爬。
没过多久,她就轻巧的从离树比较近的窗户翻进了房子。
老人躺在对面卧室的床上,是醒着的,但眼睛已经很浑浊了,听说她就比奶奶小了五岁,也难怪这么苍老了。
姜颂故意发出点声音,然后走到床前,礼貌地说:“我是河对面李家奶奶的孙女,我想问问我奶奶的事。”
老人耳朵出乎意料的好,口齿也比寻常这个年龄的人清晰,她艰难地偏了偏头:“我不认识你的奶奶,孩子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姜颂心道自己犯蠢,老人家本来就糊涂,她这么说能问出个鬼,她张嘴想说奶奶的名字以此来勾起回忆,但却茫然地闭上了。
她发现她不知道奶奶叫什么,周围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在用一个特定称谓来形容她,奶奶、妈妈、李家那口子……
就是没人说她的名字。
姜颂有些酸涩地眨了眨眼睛,转而向老人形容奶奶的长相和事情。
老人听了,想了很久也没回答。
姜颂只得破罐子破摔道:“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还记得吗?”
老人动了动手指,终于回答了:“我想起来了,我忘了谁也绝对不会忘记她。”
“siqiao。”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说:“俗有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为可喜也。”出自《清稗类钞》。
第30章电影推荐官(6)霓裳之下,皆为乐土……
哪个si?哪个qiao?
姜颂本想问清楚些,但见时间已经浪费许多,便趁热打铁:“对对对,就是她,能和我说说关于她的事吗?”
而老人却是感叹地说:“说不完哪,她太好了,从前我常常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眼看老人已经沉浸在回忆当中,姜颂听见大门开锁的声音,冲老人道了声谢,便原路翻回后山了。
她回到李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问奶奶的名字,但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不记得了,就连伯伯们和她爸也不例外。
李建权也感觉自己这点也太超过了,简直像个不孝子,但他确确实实真的不记得他妈的名字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放下纸钱,带着姜颂一起去找屋里放着的户口本。
户口本表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打开更是满目的脏污,像是什么东西打翻了不小心落在上面了,导致整个户口本都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