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啸月狼群5000字整合大章(第1页)
天色微亮时,死亡峡谷边缘的营地已响起窸窣动静。
少年们揉著惺忪睡眼,將昨晚扎营的篝火添旺,橘红色的火光映著一张张既紧张又兴奋的脸。
菊斗罗与五名红衣主教早已不见踪影,离愁望著峡谷深处翻涌的瘴气,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袖中那枚银色令牌——按他的推测,这些高阶魂师多半是提前进入峡谷探路,清理掉那些可能威胁到整体试炼的致命障碍,比如超出外围区域限制的万年以上超强魂兽,或是足以团灭队伍的天然陷阱。
“出发了!”人群前方有人高喊一声,数百名少年少女立刻按捺住心绪,顺著峡谷边缘的缓坡鱼贯而入。
初入峡谷时,墨绿色的瘴气尚未太过浓重,只是空气中瀰漫的腥甜气息愈发清晰,脚下的土地也渐渐变得鬆软,偶尔能看到深褐色的腐叶下露出森白的兽骨。
起初的半日,队伍行进得格外谨慎。所有人都紧盯著四周茂密的毒藤与扭曲的古树,生怕从阴影里窜出致命的魂兽。
可直到日头升至半空,除了几只路过的十年、百年毒蜥被前排的魂师隨手解决,竟连一头成规模的魂兽都没遇到。
更奇怪的是,有几次明明感知到侧方林子里有魂力波动,待眾人警惕地围过去,却只看到几片晃动的树叶——那些魂兽像是刻意避开了这支庞大的队伍,远远绕开了。
“看来是菊斗罗大人他们提前清理过了。”队伍里有人低声议论,语气里带著明显的放鬆,“这么多人一起走,就算有不开眼的魂兽,也该掂量掂量。”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上的紧绷感都消散了些。
到了午后,队伍的阵型渐渐鬆散起来:几个体力不支的少年落在后面,却也没太过慌张;几个自恃实力不错的魂尊脱离大部队,跑到两侧的坡地上寻找草药或魂兽踪跡;还有些来自同一分殿的伙伴,乾脆放慢脚步说笑起来,將这场试炼当成了郊游。
离愁始终跟在林浩、舒晨和阿正身边,脚步不快不慢。
舒晨是三人中唯一的敏攻系魂师,武魂是疾风兔,速度见长,此刻正踮著脚张望前方:“离哥,你看前面那些人都快跑出视线了,咱们要不要快点?万一有什么好东西,岂不是被他们抢了先?”
阿正闷声闷气地接话:“还是跟著大部队稳妥。死亡峡谷里最忌讳贪功冒进。”他的武魂是玄龟,防御强悍,性子也像龟壳一样沉稳。
林浩皱著眉看向后方渐渐拉开距离的零星人影,对离愁道:“你看那些落单的……会不会太危险了?”
离愁目光扫过那些或独自寻宝、或结伴閒聊的少年,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咱们守好自己的阵型就行。”他心里清楚,这群能被武魂殿选中的少年,个个都有些天赋和傲气,初入峡谷没遇到危险,难免会生出轻视之心。但死亡峡谷的恐怖,从不会因为人的轻视就收敛獠牙。
果然,到了傍晚扎营时,队伍已经拉成了一条鬆散的长线。最前方的人已经升起了篝火,而最后面的几个少年才刚抵达峡谷中段的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大部分人仍保持著警惕,扎堆生火、撒驱虫药粉,动作熟练得不像十几岁的少年——能站在这里的,大多经歷过野外歷练,深知夜晚的危险。
离愁四人选了块靠近岩石的地方,林浩从储物袋里摸出驱虫粉,在营地周围撒了一圈,白色的粉末落在暗褐色的土地上,散发出淡淡的草木清香,能驱散大部分毒虫。
舒晨靠在岩石上,看著远处密密麻麻的篝火,咂咂嘴道:“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算有魂兽也不敢来吧?再说了,其他队伍肯定会安排人守夜,咱们四个挤在一起,应该不用特意留人熬夜吧?”
林浩立刻摇头:“不行。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压低声音,“你看那边天斗圣殿的人,从早上就没给过咱们好脸色,真要是遇到危险,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帮忙?”
离愁正在调试篝火的火势,闻言抬了抬头:“守夜必须安排。”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看似和睦的营地,“兽群袭击时,混乱中没人会特意顾及旁人。甚至有可能,有人巴不得咱们被魂兽缠住,好趁机抢占先机,或者……减少一个竞爭对手。”
最后一句话让舒晨和阿正都安静下来。
他们虽然年轻,但也明白武魂殿的试炼从不是单纯的歷练,能活著走出去並获得资源的,永远是少数人。
“那我和林浩守上半夜,离哥你和阿正守下半夜?”舒晨立刻道,他知道离愁实力最强,让他在最睏倦的下半夜守夜更稳妥。
离愁点头:“轮流换班时叫醒对方,保持警惕。”
夜色渐深,峡谷里的瘴气似乎浓了几分,连月光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绿色。篝火渐渐弱下去,只剩下噼啪的火星偶尔爆开。大部分人都蜷缩在火堆旁睡著了,只有零星几个守夜人抱著武器,强打精神盯著黑暗深处。
林浩和舒晨背靠背坐在岩石上,低声閒聊著家乡的事。峡谷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毒藤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梦囈。这种极致的寂静,反而让人心里发毛。
“你说……真的会有魂兽来吗?”舒晨忍不住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的匕首。
林浩刚想回答,忽然竖起耳朵。他的武魂是青藤蛇,对震动的感知格外敏锐——从营地后方的黑暗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很有规律,正从四面八方匯聚过来。
“嘘!”林浩猛地按住舒晨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有东西来了!”
舒晨瞬间绷紧了身体,疾风兔武魂悄然附体,淡青色的魂力在他周身流转,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几乎就在同时,营地后方突然爆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那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